房里,这时冷空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转瞬间便夺去了妯的体温。
她缩着脖子,将大衣的衣领拉起,然后对着手呵气,摩擦着双手。
如果是在平常,这时音羽大概会仰望着天空,一边走,一边找寻这时期看得见的星座。不过现在的音羽却是不看天空,反而是注视着地面,沿着大马路南下,往月森的方向前进,映入视野的只有六角形的地砖,以及沿路的行道树而已。
不管是情侣擦身而过时娇媚的声音,还是大肆播放CM的街头电视墙,感觉都像是遥远世界所发生的事。
音羽不能在这时回去宿舍。
她还只不过是得到一点点头绪而已。
她必须回到月森的秘密小屋,好好研究这个方案,再检讨是否真的可行,虽然她也不想晚归而受到七步无谓的追问,但是计划的内容尚未决定好,因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钝针头的注射针在她脑海闪过,如果真要寻找更好的替代品,势必得花费更多的精神和劳力。
药物注射真是那么有魅力的杀人方法吗?
另外还有一点不能忘记,那就是不在场证明。
趁那家伙熟睡时的空隙——有需要的话,就借一些七步的安眠药来——注射氯化钾,只要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这样姑且就像是自杀了,但是关键是音羽必须要有不在场证明。
万一警察发现那是伪装自杀的杀人,那么他们或许会追查到音羽身上。
而音羽却是处于微妙的立场,首先,音羽的母亲自离婚以来,她到处迁居,孤立到连亲戚也无法联络上她。
当她最后因癌症死亡时,也依照本人的希望,并没有告知亲戚葬礼的事,因此她的女儿音羽身在何处,音羽的亲戚应该没有一个人知道。
该说是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吗?实际上她和月森市的小夜歌就读同一所学校,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阳丘女高的全体学生、龙马以及光代。
如果音羽的存在会被警察知晓,那么不是从龙马处得知,就是在小夜歌遭到怀疑,警察调查她交友情况的时候吧。关于她们两人的存在,龙马老人会对警察保密到什么地步,这点还是未知数,他虽然同情音羽两人,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太过依靠。
才行,因此只能伪装不在场证明,可是究竟要怎么做——
她抬起头来,看刭苍郁森林中突起的烟囱。
她心想总之后续就进去小屋后再考虑吧,当她接近小屋时,惊讶得差点停止呼吸。
虽然距离遥远,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是看得到有某个人蹲在小屋的入口处。
「是音、音羽姊吗?」
黑暗中听见好似快要哭泣的声音。
「小夜歌?是小夜歌吗?」
难以置信,她应该有这里的钥匙才对,为什么不进去里面呢?更重要的是,今天白天才刚吵架分开,为什么她会来这里?
小夜歌朝着这里走来,月光照在她身上,音羽一看到她的身影,立刻解开了一个疑问,她除了身上的衣服,其它什么也没带,一定是连拿钥匙的时间都没有吧。
「妳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从家里跑出来了。」
她虽然半开玩笑地说着,可是音羽却笑不出来。
小夜歌走路时像是拖着右脚,仔细一看,她右边的小腿肿了起来。
「……又是那家伙打的?」
「……嗯。」
她已经不再否认了,而是以带着绝望的声音承认。
黑暗的憎恨之火在胸中燃烧,音羽才要她别再对小夜歌出手,隔天就已经是这样了吗?为什么先前没有早点想到要扑灭那只害虫呢?
小夜歌将抱在胸前,万分珍惜的东西,畏畏缩缩地朝音羽递出。
那是树脂制成的黑色盒状物体。
「这是……」
以前经由七步得来,再转送给她的游戏机。
为什么会抱着这样的东西,蹲在秘密小屋前呢?
「……今天我回到家,看到房间里凌乱不堪……我看不到音羽姊和七步送我的游戏机,在房间里一直找,最后走到浴室里一看,却发现这个被丢在浴缸里……然后我捞起试着晒干,但还是完全不行,我不知道要怎么向妳们两人道歉才好……!」
在那之后,由于呜咽的关系,听不出她说什么了。
音羽将小夜歌紧紧抱在胸前,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是抱着冰块,只感觉到小夜歌的身上非常冰冷。
音羽尽可能以开朗的语气安慰道:
「没关系啦,我一点也不生气呀,小傻瓜,就是因为七步买了更好的机种,才把这个送给小夜歌啊,她那台机子很棒哦,最近的游戏机画面很漂亮呢,啊,对了,下次来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吧,小——」
「——杀掉她吧,音羽姊,我们一起杀掉那个人。」
音羽吃了一惊,她看着抱在脚前的小夜歌的脸。
她干枯嘶哑的声音里,夹杂着放弃与绝望的感情。
「妳知道妳……在说什么吗?很可能会毁了一生哦?」
「只要是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