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音羽看了却毛骨悚然。
一千一百五十七件,逮捕率为百分之九十六点五。
所谓的已知件数,就是警方所掌握的杀人案件的发生数量吧,而所谓约逮捕就是抓到犯下杀人的人。这也就是说,在平成十九年里,犯下包含未遂的杀人案件,又能够逃过警方追捕的犯人,仅仅只有四十二起。
这也太扯了,也许是只有这一年特别高吧——于是她瞪大眼睛注视画面。
然而前一年的平成十八年也是一样,相对于已知件数的一千三百零九件,逮捕件数一千二百六十七件,逮捕率为百分之九十六点八。
而其它年度也差不多,逮捕率最低也是在百分之九十四左右,看到屏幕列出这难以撼动的事实,音羽不禁感到战栗。
完全犯罪这种话说来好听,但是想要实现这没有实体的甜言蜜语,就必须胜过警方最新的科学调查和优秀的刑警。
恐怕一旦被警方怀疑,就无法摆脱警方的追查吧。
可是并非没有活路,反而该说多亏如此,让她找到今后的方针了。
她并不需要像推理小说的犯人般,以超乎常人的神机妙算来达成犯罪。
只不过,像是用刀子狂刺后再逃逸无踪,这种一时冲动的方法绝对要避免。
也就是说,春日井光代绝对要是意外或自杀死亡才行。
当然,音羽并没有在精神上逼迫那个女人到想寻短见的地步,而且也不可能在楼梯上放香蕉皮,等着她踩到滑倒;音羽要杀死她,然后伪装成意外或他杀。
而且即便是这个统计,也不可能网罗所有的犯罪事件,实际发生的自杀案件、或是意外死亡案件中,应该有极少数是经过巧妙伪装的杀人案件吧。
每年为数众多的失踪人口,虽然有大半是真的失踪,但其中一定也有不是失踪的人。
若说有谁能做出毫无虚假的真正统计,那也只有神而已,所有冠上统计之名的调查,其中往往隐藏着欺瞒、谎言,以及人类肤浅的矜持。
音羽感觉云层中总算透出些曙光。
接着她翻回前面几页,这次则是要看看平成十九年的自杀人数。
令人惊讶地,竟然多达三千三百九十三人,也就是自杀人数比杀人多了三十倍,而且从过去的数字看来,自杀者的数量是有增无减,其中男性占三分之二以上也是很显着的特征。
她再往下阅读下去,见到另有加注,自杀者中无工作者占百分之五十七点四。
音羽将手肘撑在桌上,眼睛注视着画面。
当她抬起头来,发现先前的人已经不在,计算机室就好像音羽一个人的包厢了。
这个无工作者是个麻烦的分类,茧居的年轻人、退休的*团块世代固然不说,连学生、主妇在统计上也被归类为无工作者。(译注:在日本指在1947至1949年之间,亦即第一次生育狂潮出生的世代。)
她卷动画面,也找到了更为详细的表格。
单只主妇就占全体的百分之七点八一,产生了二千五百八十三人的自杀者,这个数字绝不算少,最多的是年金受领者,高达百分之十五点零五。
最值得注目之处是主妇的数字,由此可知主妇自杀并非特别稀奇的事。
那家伙放弃做一切家事,因此音羽绝不愿承认她算是主妇,不过对于不知情的人——例如警察和法医——而言,光代应该是归类为主妇之列。
音羽首先尝试着以伪装成自杀这个方向来思考。
那么假设那女人要自杀,什么理由是最合适的呢?
首先她的生活靡烂,而且还有大量负债,刚离婚这理由也可以使用。
那么这个理由如何呢?
那女人总是酒醉后对小夜歌施加虐待——时常听着那女人咆哮的附近居民应该都会同意,而且附近居民对此也无法确认真伪——并且债台高筑,再加上与父亲的离婚成为决定因素,陷入忧郁状态的光代于是决定寻短,在自己房间服下大量安眠药自杀。
音羽觉得这个剧本还不错。
不过这时却发生一个问题,如果要伪装成自杀,那么要如何让光代服下那么大量的安眠药?
那女人整天在家无所事事,失眠和她应该是无缘的,她应该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吧。
如果要安眠药,她的室友七步就有了,当然药力不强,而且数量也不到二十颗。
虽然不知道致死量是多少,不过那女人是八十公斤的大块头,想要确实送她上路,少说也要三百颗才够吧。当然,用药物杀人的方式,就必须把那女人的嘴撬开,将三百颗的安眠药全
数灌进去才行。
这在两层意义上是办不到的,首先是体格的问题,瘦小的自己轻易就会被推开,而且安眠药取得困难,强力安眠药因为考虑到危险,没有医师处方签应该是买不到的,而且也无法一次
大量购买。
纵使音羽从现在起每天看病囤积,扣掉今天还剩三天期限,根本就来不及。
于是音羽断然舍弃安眠药这个方法。
接下来她考虑以前曾经蔚为风行,曾经一时受到注目的自杀法。
烧炭是让人一氧化碳中毒的方法,藉由大量吸入能与血液中血红蛋白紧密结合的一氧化碳,造成血液中氧气不足,导致昏迷,严重者则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