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世母亲的人寿保险金,她用那笔钱来负担,虽然遗憾,除了拿掉孩子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其它的办法。
少女虽然几乎要跪下磕头,对她表达感谢,却是坚持不肯透露对方男子的名字。最后音羽按撩不住,于是便自行向班上同学打听,找出犯人的身分,对方是附近月森高中的三年级学生,因此她埋伏在校门前,等对方走出校门,使尽全力赏了他一拳才离开。
音羽受到学生们盛大的支持,就是她这种热心助人的性格得到好评,这件事出乎意料地成为美谈,在校内广为流传。
然而,她这种对他人太过投入感情的性格,却也绝非完全是好事。
例如——可以说是另一个自己的春日井小夜歌,目睹她遭到暴力对待的瞬间,音羽几乎觉得自己也遭受到同样的待遇,那时遭到虐待的人既是春日井小夜歌,也是堂坂音羽。
音羽翻过身来,紧紧闭上眼睛,想要赶紧入睡,可是今天晚上目睹的光景却在眼睑内重现。
殴打小夜歌的光代、让小夜歌撞击砧板,用菜刀抵住她脖子的光代——被如此对待的她哭泣,而且道歉—小夜歌的性格软弱,和自己完全不同,只是看着她受虐待,音羽的心脏就快破裂了。
虽然想立刻冲出去叫她住手,可是那时音羽却只能袖手旁观。
如果她因为暴饮暴食,造成肝脏或哪里出问题而死就好了,那种人活在世上根本就是一种罪过。
身为当事人的小夜歌若是有自己二分之一的勇气,那么或许还有办法。
音羽翻身改变方向,目光望向电子时钟,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她不禁想要叹气,看来自己躺在床上,竟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
她有如求助般往旁边床铺望去,却不禁吃了一惊。七步竟然也尚未入睡,刚好与她四目相对。
「妳睡得着吗?音羽。」
她以平静的语气问道,音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拉起被子盖住了脸,太卑鄙了,她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时却装得非常正经。
外面风吹拂而过,吹得窗户微微作响。
「……妳还没睡吗?」
「什么事啊?音羽。」
「那个、我可以问妳一个问题吗?」
「……恩,问吧。」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如果、如果自己非常重要的事物,被人恶意糟蹋,眨低……妳会怎么做?」
沉默了一阵子后——
「那事物有多重要呢?」
「和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
「这样啊,那么——我会选择战斗。」
「……这样啊。」
音羽紧紧握住棉被。
七步几乎毫不犹豫就选择战斗。
可是自己却还在犹豫不决吗?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3
音羽坐在等待室的黑色长椅上等符,在被叫到名字后,她被带到一个房间。
那是一问有六个榻榻米大小的洁净房间,里面摆放了一张长桌和三张折迭椅,在房间后方还堆放了几张折起的折叠椅,若是前来咨商的人数较多,大概就会再拉椅子出来吧。引领自己到这房间的事务员很快就退出去了,因此只能不自在地观察这房间,但是很快就没什么东西可看,于是她姑且先在附近一张椅子上坐下。
然后她取出手机,确认现在时间。
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学校现在应该是午休时间吧。
音羽等学生会成员,惯例都是众集在学生会社办用餐,所以宇佐美、七步和小夜歌三人如今大概正围着桌子用餐吧,或许会因为自己不在而起疑。
从刚才她就收到七步好几封邮件,像是『听说妳早退了,不要紧吧?』『我到宿舍也没看到妳人,是身体不舒服吗?』内容频频关心她的身体健康,因此她更感到罪恶。虽然想回信,但是说谎又会让她感到内疚,结果就只能放着不管。
其实音羽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跑来家暴防治中心,更何况这栋距离阳丘步行不到五公里的建筑物,她也是查过地图,才知道有这个地方。
或许那就是音羽至今尽管家境不幸,却仍过着和一般人一样平稳生活的证据。只不过要她今后也视而不见,她绝对办不到,因为音羽已经决定要战斗了。
今天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小夜歌走来音羽的座位。
由于昨天偷窥她家的内疚感作祟,音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才好,虽说如此,她也不能拒绝小夜歌。
「音羽姊,数学的习题妳有写吗?」
『小夜歌的态度』和昨晚分手时维持着一致性,然而『小夜歌的身体』却并非如此。
她的额头贴着正方形的oK绷,而oK绷覆盖不到的部分,看得到撞伤特有的湿润伤口,
或许是头发沾到血液没有擦拭干净,只见发根部分有些红红的。
那一定是昨天数次撞击砧板所留下的伤痕。
「小夜歌,妳那伤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小夜歌拚命想对自己隐瞒光代的事,音羽不愿让她的心意白费,所以表面上她也装作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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