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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二楚,不过说明白点,那只有凄惨两个字可以形容。餐具吃完不收,堆满了整个餐桌上,聚集了一堆苍蝇,,明明距离这么远,音羽似乎还闻得到那股恶臭。
堆积的报纸有如被恶意丢弃似地散落了一地,不,那确实是出于恶意,是那家伙为了发泄愤怒,将报纸踢得散落一地。
那家伙现在的心情只怕相当不悦,因为小夜歌没有煮饭。
过没多久,一身制服的小夜歌走入客厅。一看就知道她来非常惧怕,一副迫不及待要逃回自己房间的模样,可是由于脚步不能发出声响,她反而只能缓缓前进。
对于秘密偷窥春日井家这件事,音羽并非毫无内疚,小夜歌若是知道这件事会作何想想呢?或许会生气,也可能会悲伤。
音羽自然而然紧握拳头,吞了一口唾液,然后拚命祈祷:希望小夜歌能平安无事逃回房间,把房门锁上,然后明天早上再悄悄去上学,总之只要能逃进房间就没事了;音羽也只要目睹她回房,就可以安心回宿舍去。
然而——
「妳死哪儿去了!白痴!」
突然,如雷鸣般的怒吼震撼了整个房子,别说是小夜歌,就连躲藏的音羽也被这吼声吓了一跳。
在那难听得让人受不了的吼声后,数秒的时间内,四周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接着一阵嘎嘎声响起,夫妇寝室的门打开,忽地伸出一颗女人的头,对方一看到小夜歌的身影,巨大的眼睛立刻兴奋闪光,露出残忍的笑容,跟着一个肥胖的身躯走进客厅。
音羽因绝望而背上发凉。
那是父亲的再婚对象,也就是小夜歌的后母,春日井光代。
光代的脸因酒醉而通红,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不知是因为酗酒,还是毫无节制地钦食的关系,她整张脸浮肿起来,特别是左眼有一半被肥肉遮住,紫色的疹子从左脸颊覆盖到脖子,看起来十分丑陋。
——快逃啊!小夜歌!
她忍不住就想冲出去如此放声大叫,但是她不能那样做。
因为音羽和小夜歌已经相遇之事,对外必须保密。
小夜歌吓得瞪大了眼,双足微微发颤,好似被蛇盯上的青蛙。
「妳这吃闲饭的家伙,妳知道是谁让留在这个家吗?妳知不知道妳是为什么而活啊?搞不清吗?嗄?」
而小夜歌则是低着头,不发一语,接着突然一道锐利的巴掌打向小夜歌的侧脸,小夜歌被打得退了几步,捣着耳朵蹲在地上。
音羽见了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嘴。
「妳倒是说句话啊!」
光代用像是男人般的粗俗话语逼问小夜歌,这次则是用脚踢小夜歌,那空气被从肺部挤出的叫声,连音羽所在之处都听得到。
音羽咬牙切齿,紧握着颤抖的拳头,她在心中拚命抵抗想要移开视线、捣住耳朵的那股冲动。
只见光代一把抓起小夜歌的头发,将她的头往放在厨房的肮脏砧板上撞去。
「做饭!是妳的!义务!结果妳放弃义务!跑去哪儿鬼混了!」
她每说一句,就听到几下小夜歌的头撞在砧板上的声音。小夜歌虽想逃跑,但是区区四十公斤多一点的身体,租超过八十公斤的光代相比,不免太过孱弱。
只见小夜歌似乎细如蚊鸣地说了什么,但是这里却听不见,恐怕是在道歉吧。
「声音太小听不到!」
光代发出有如野兽般的嘶吼,接着抽出菜刀,抵在小夜歌的脖子上。
「要我用这砧板料理掉妳当成晚餐吗?啊?妳说句话啊!」
终于,受到无情对待的小夜歌颤抖着肩膀,声声啜泣了起来。
刚才在暖炉边烤着火,那张半梦半醒的纯真容颜,这时在脑海里闪过。短短一小时之前,两人有如置身天堂,但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音羽抓着人工草皮,一根一根地拔起。
在秘密小屋里那段温暖的回忆,如今已经一点也不剩,自己体内的一股黑暗冲动,正如炙热的烈火熊熊燃起。
——竟敢、竟敢对小夜歌动手…….
音羽抓起一块围着花坛的砖头,瞪大了眼,下定决心。
当音羽面露凶种恶煞的表情,正耍起身之时,却有一只手从完全没预料到的方向伸出,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
「咦——?」
「喂!春日井太太,她虽不是妳亲生,毕竟也是妳的女儿耶!妳拿菜刀抵住她脖子是想干什么!而且隔着三间房子都听到妳的鬼吼鬼叫,难道都不顾虑街坊邻居的安宁吗?我看是或许该找警察来关心了啊?」
听到这声音,光代像是被定身似地停止动作,终于那眼角上扬的怒容,缓缓转向了庭院。
音羽身旁站着一名老人,他身上虽然穿着传统的工作服,却是个背脊直挺,肌肉结实的老人。头发和胡子虽已斑白,但身上散发的活力,让人不觉得他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
他是住在春日井家隔壁的朝木龙马。
「死老头!我管教孩子不用你插嘴!」
「喔,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啊,那我就回家打电话报警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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