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烟雾之中,对方突然一个下踢过来,对蹲着的连发烟火来说,那刚好就在她脸部的位置,这一踢踢得她眼冒金星,差点失去了意识。
她就这样被踢飞到烟雾之外,手枪脱手在地面滑动。
只见凡采尼冲破烟雾直冲了过来,他的武器已经换成了刀子,危急之际连发烟火伸出双手,挡下了突刺而来的刀子。
就这样,两人的身影交迭在一起,凡采尼这必杀的一击——却是没有命中。
两人的脸接近到吹气可及的距离。
连发烟火抓着凡采尼拿刀的手。
他的眼神凶光尽露,想要将粗大的廓尔喀弯刀刺进连发烟火的心脏,然而连发烟火和凡采尼的力量却是不相伯仲,刀子既不前进也没后退,随着两人力量保持均衡的状态在空中颤抖着。
单纯以臂力来说,男性的凡采尼绝对占有优势才是。
看着他的模样,这个疑问马上就有了解答。
他的西装上到处都是血迹,那是被连发烟火的手榴弹破片所刺中的伤痕,而且不只如此,在凡采尼右肩的部分也有两处弹孔,刚才所击发的子弹有两发命中了。
连发烟火感到难以置信,为什么他还能站得起来,单以习惯疼痛这种说法是无法解释的。
但是也正因为这伤势,所以才大大削减了他的臂力。
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发烟火用头撞向他的眼睛,凡采尼吃痛呻吟了一声,然后连发烟火拚了命地用力往他手一咬,将刀子夺了过来,接着在贴身的状态下,连发烟火用右脚将凡采尼踢开。
只见连发烟火的手枪在距离五公尺处的地上。
于是连发烟火将刀子投掷出去,重心处的刀锋刺进他的倒腹,让他痛苦大叫了一声,但是一瞬之后,他竟然将刀子从自己的腹部拔出,大量的鲜血喷出,他发出不堪入耳的惨叫声。
连发烟火只看得瞠目结舌,随后拚命地扑去捡起手枪。
当重新举起枪时,凡采尼正护住头部与心脏朝着她前进而来。
她毫不迟疑地开枪。
命中、侧腹。
命中、心脏正上方。
命中、左手。
凡采尼的西装转眼间已满身是血,然而他却没有停止前进。
九米厘口径的对人冲击力并不足以使奔跑中的成年男性停下,但那是在对方无伤的情况下。
当初连发烟火认为三发就足以解决凡采尼,但是现在已经打中了五发,而且他还身受刀伤和榴弹破片的直击。
自己到底在和什么样的怪物战斗呢?
连发烟火此时打心底对凡采尼感到恐惧。
对方已经走到致命距离了。
连发烟火发出咆哮,以勉强的姿势瞄准了他的脑袋。
而凡采尼也发出凄厉的吼声,挥落廓尔喀弯刀。
只听见难以名状的异样之声在四下回荡。
3
京也的脸上溅到了数滴温热的血沫。
那并不是京也所流出的血。
他发觉自己还活着。
在确信一切都结束之后,京也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只见连发烟火呈大字形倒在地上,不,用「大」这个字来形容是有语病的。
——斩下来了。
京也从上方直直挥落的刀刃,从连发烟火的肩口进入,切肉断骨之后,再从右腋下方出来,将她的右手切断了。
目光顺着地上斑斑的血迹看去,她的右手握着枪,被斩飞到后方地上。
血水将地面一点一点地蚕食。连发烟火双眼仰望着天花板,喉咙痛苦地上下摆动,看起来以是奄奄一息,她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在确认她的情况之后,京也终于当场跪地咳血。
不过胜负已分。
在最后的最后,京也侥幸获得了胜利。
京也可说是用尽了所有称得上是奇迹的幸运才获得这场胜利。在这场斗争的途中,他有好几次都感受到生命危机,而京也跨越了那一切危机,终于打倒了连发烟火,至今明明不过两天的时间,却让京也感觉到既像一年又像永远那么久。
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成就感。
真的只能有这样的结局吗?
原本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御笠而战,而那目的却在什么时候被扭曲变形成这样无可救药的形态了呢?
这场战斗唯一带给京也的是斩杀长年伙伴时鲜明的手感。在名为憎恶的烈火燃烧过后,留下的只不过是灰烬罢了。
终于,连发烟火以有如置身梦境般的眼神看向京也。
「嗨,凡采尼,我是在作梦吗?」
「……不。」
——真是一场无可救药的斗争。
「被斩的瞬间,我看到了彷佛走马灯般的情景,虽然原理……已经被解开了,但是我一直很怀疑是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