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活动,就绝对不能惹火凡采尼。因为那样的行为就跟把头探进蜂窝里面一样愚蠢。
所以,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必须要收服凡采尼才行。
但是就在前几天,在聊天室里与凡采尼交手过之后,甲斐野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凡采尼对于制裁了艾克希特公爵之女这件事丝毫不加隐瞒,就是最好的证据。理论上来说,这样的事实应该对凡采尼相当不利,甚至有可能被他人利用来当作威胁恐吓的道具才对。
简单来说,凡采尼是在引诱着自己:如果你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就试试看吧。如果自己真的禁不起诱惑,以这件事来威胁凡采尼的话,那么这样的行为便已经违反了双方之间的绅士协定。如此一来,凡采尼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对自己以礼相待。
这等于是让凡采尼获得了借口,可以无视正当的交涉方式,而以更确实的方法将甲斐野逼上绝路。
一旦被凡采尼透过计算机的网络IP查到了自己的住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就再也无法预测了。
在理解到这件事的瞬间,一股绝望感透入甲斐野的心中,彷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脖子一样。所以,虽然凡采尼没有答应甲斐野的要求,但甲斐野也只能知难而退了。
那是一场彻底的败北。甲斐野知道凡采尼不是自己能够应付得了的人物。
但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这是『您的杀人事件』,跟我没有关系。」
言下之意是甲斐野公彦与凡采尼完全没有交涉的余地。但反过来说,也暗示着只要不把他扯进来,不管杀几个人都没有关系。
没错,只要不把凡采尼扯进来。
此时甲斐野脑中浮现了那个博学少年的脸孔。
「不可能的……」
他还是个高中生。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网站已经有七年的历史了,以这样的开设年数来推算,凡采尼现在绝对不可能是个高中生。
但是,bloodyutopi的事情跟京也的事情,都是当初没有预期到的状况。或许,现在的局面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
照京也那个样子看来,他恐怕将再一次对甲斐野的计划造成妨碍。
昨天,在宇佐美的面前被京也当成凶手看待的时候,真亏自己竟然能够把怒气压抑下来。如果宇佐美没有在旁边的话,恐怕自己早已失去理智,将那个讨人厌的少年大卸八块了。
虽然他不是计划中必须杀死的人,但是如果他接下来继续从中作梗,恐怕也只好额外多杀这一个人了。甲斐野如此喃喃自语。
不知代美是否能够谅解这样的行为。甲斐野不禁大感不安。
忽然间,双手有种奇妙的感觉。
定眼一看,两只手掌竟然都被染成了鲜红色。
「啊啊啊啊……」
甲斐野的脸上顿失血色。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甲斐野再度奔进浴室,脱掉橡胶手套,慌张失措地抓起工业用肥皂,忧心仲忡地洗起手来。这次的忧心仲仲可是发自内心了。
但是不管怎么洗,从掌心冒出的血红颜色却是一点也没有消失。
明明手上戴着亚硝酸盐橡胶手套,这些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何时沾上去的呢?
此时甲斐野的脑袋突然出现一阵噪声,在思绪的缝隙之间似乎浮起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座已经化为瓦砾的教会。自己站在瓦砾堆上,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声,一边将代美的内脏塞回她的身体里。倒塌的方柱将代美的双脚沿着大腿处斩断,怎么找也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不知不觉,双手已经被代美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可恶!血……洗不掉……血洗不掉啊!代美,救我……救我啊!」
为了洗掉这些血,甲斐野已经尝试了无数的方法。试过将颜料涂在手上,试过戴好几层的手套,也试过扭断白头翁的脖子,以血来洗血。但是这些方法都失败了。这些受到诅咒的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洗得掉呢?
欲哭无泪的哀嚎声,伴随着从水龙头喷出来的水花声,不断地回荡着。
太过度的洁癖会让手变得非常粗糙,而甲斐野的手也不例外。在一次又一次的洗手过程中,皮肤会逐渐脱皮溃烂。
而且,甲斐野的情况非常严重,两只手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他所使用的工业用肥皂根本不适合拿来洗手。然而,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陷入这样的症状之中。
由旁观者的立场来看,这样的行为恐怕是难以救药的病态。
他的手上根本没有血污,一切都是他脑袋里面的幻觉。
学识丰富的人或许会联想到「麦克白症候群」这样的字眼吧。(译注:Macbethsyndrome,指过度异常的洁癖症状。典故源自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的『麦克白』中那个最后得了精神病的麦克白夫人。)
甲斐野偶然回过神来,发现手上的血污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由得深深松了一口气。
这一定是代美特地给自己的警告吧。看来,计划得加速执行才行了。
他走出房间,在走廊上转了个弯,原本贴着深茶色壁纸的墙壁忽然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赤裸裸的混凝土颜色,显得非常阴森沉重。
前方出现一道通往地下室的阶梯。
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