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妈妈真像呢。这身衣服穿起来真合适，好像妈妈回来了一样……看上去很精神呢，太好了太好了。”
天唰地一下红了脸，躲进了邮筒的阴影里。
想问的事情和想说的事情有一大堆，却因为被父亲看见女装的难堪，本应失踪的父亲突然出现的惊讶，见到父亲精神依旧的欣喜，突然肩负起巨额欠款的愤怒，以及对一直以来从未有过联络却而今突然现身的疑惑，种种感情夹杂在一起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说，天。那个胸部，是垫起来的吧？”
天一下子用双手将胸部护住。他对没有将胸垫摘下来的自己感到恼火。
回来的时候摘下来就好了。虽说实在是很忙，可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脱口而出的是平凡至极的疑问。
“家里的门锁住了没能进去，本来还想去妈妈的佛坛前拜一拜的。”
家门钥匙在天的女仆房间的抽屉里。
考虑到父亲可能会回来，本想把备用钥匙放进邮箱里，但被律师阻止了。律师说长期无人的房间这样做太不谨慎。他说得很对，因此天便将钥匙带了出来。
“我不是问这个，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里？”
“惠美理告诉我的。”
总算是构成了对话。
今天上信息处理课的时候，天用学校的电脑给在美国留学的姐姐惠美理发了邮件。
伊集院家里当然也有电脑，不过禁止女仆们的私人用途。
“爸爸跟姐姐取得联系了？”
“哎呀，傍晚的时候给惠美理打了电话。她高兴的不得了，告诉我天正住在伊集院宅邸里。……不过，天为什么是这副打扮？”
“唔，这个、……我现在在做女仆的工作……”
——为了还清父亲留下的债。
这句话他没有说。
“女仆啊。……嘛算了，怎样都好。”
“爸爸现住在哪里？”
“啊啊，不远处不是有个废弃的工厂嘛，我现在借住在那里。”
“这么近的地方啊……民生委员会的叔叔们还告诉我说爸爸跟漂亮的大姐姐私奔了。”
“什么啊，那种胡扯的谣传。那间工厂的女主人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哦！”
父亲哈哈大笑。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啊，当然是有事才会来找你啊，想让你借我点钱。”
父亲像个孩子一样笑着说。
“要多少？”
“一千万元。”
天哑然失声。
天会走到今天这步都是因为愁留下的一亿元债务。天会穿女装工作，会将好不容易考入的公里高中辞退去读函授高中，这全都是因为父亲。
在这之上还要向儿子再借一千万，天被这样的父亲惊呆了。
“没有啊，我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啊。”
“这样啊，也是啊。啊，对了，这是我的名片。”
父亲递过一张名片。名片是在一张大大的厚纸片上用圆珠笔手写的。
“ORANGE兴业有限公司，开发部长，大黑愁……爸爸进公司了？”
“没有啦。只是按照感觉随便写的。”
似乎在小瞧人一样的公司名字，让天拿着名片的手不停地颤抖。
“先把那一亿元还回来，爸爸。千早酱她替爸爸承担了债务啊！”
“我需要一千万元来进行商品化。这项发明如果商品化的话，一亿元什么的马上就可以还清。”
“那个发明，还在搞吗……代替汽油用水的化学反应作为能源什么，那只不过是个梦想啊。”
“那个已经不是梦了哦。从水中提取氢气的系统已经成功小型化，剩下就只有装进燃料电池里了。如果把这个商品化的化会很了不得的哦。”
“都说了不可能的……”
“虽然质子交换膜还是个问题……酸化剂……还有触媒的使用量太大……干脆用预成型改质器……但是数十微瓦程度的小规模小电力发电的实用性……”
父亲絮絮不止地说出一堆专业术语，抱起双臂在周围转起圈来。看到他大张着的瞳孔，天明白父亲他又沉浸在了发明的世界中。
从前开始愁就是这副样子。
他以前曾是位大学教授，埋头于研究之中。却因为脑子里满是学术研究而没有认真去教过课，最后被大学开除。他言行古怪，又不写论文，因此学会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之后他还曾被制造公司聘请担任研究人员，但由于对公司毫无贡献而再次被解雇。
那一亿元的债务也是父亲发明失败所欠。智商很高但没有生活能力，交流能力匮乏却又喜好投机的生活失败者，这就是天的父亲。
如今的他既非科学家亦非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