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去换衣服。」大叔抬头说。
「谢谢你。」由纪向他鞠躬。
预告杀人的不是由纪。要不要告诉由纪,请她恊助我保护大叔?话说回来,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由纪正在为实现大叔儿子的心愿努力,我不能再增加她的负担。
大叔还是由我来保护他。现在是下午两点,还剩下十个小时。
*
还有一站就到S大学附属医院了。我们三点多离开「银城」,大叔说「我去换衣服」,但并不是去更衣室,而是回家换衣服,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
快了,我很快就可以完成小昴的心愿了。我耳边似乎可以听到他说:「姐姐,谢谢你。」但如果他说「两位姐姐,谢谢你们」的话该怎么办?
我失算了。我没想到敦子也会跟来。
这是我一个人的计划,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敦子却坐享其成,我觉得很不甘心。
但是,当大叔畏缩不前,迟迟下不了决心时,是敦子说服了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似乎不只是同事而已。他们之间有一种亲密感,敦子又提到「枕头」,难道他们在交往吗?
虽然她叫他「大叔」,但当他换上洁白的马球衫和牛仔裤时,觉得他刚好挤进喜欢年长者的敦子能够接受的范围。再加上他们两个人都阴阳怪气的,如果倾诉彼此的烦恼,或许会相互吸引。
但如果他们在交往,举止就有点奇怪了。
奇怪的是敦子。
她说走路的时候可能会被车子撞到,所以要搭计程车去电车车站。到车站上楼梯时,又说我们要分别走在大叔的两侧,还说站在月台的最前面很危险。离开老人安养院后,她一路上部细心照顾大叔,简直就像是保镳一样。她是不是误以为大叔是器官捐赠人?
搭电车时,大叔也坐在我和敦子中间。原本我想问敦子关于大叔被冤枉是色狼的事,以及他离婚前那个家庭的事,结果完全没有机会。
即使现在,敦子也全神贯注地警戒着站在大叔前那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男人。当电车摇晃,那个男人身体向前晃动时,敦子抢在前一秒稍微直起身体。
敦子在保护大叔时的表情太酷了。虽然她的动作还是那么夸张,但相隔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敦子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下了电车后,大叔提出:「我去买一些伴手礼。」
刚才我们已经在老人安养院等了半天,这个大叔现在又提出这种要求。难道他不想赶快见到儿子吗?再怎么迟钝,也该有个限度吧!
「因为好久没见面,难免会尴尬,更何况总不能空着手去嘛!」
敦子帮大叔解围。少数只能服从多数,于是,我们去车站旁的购物中心买伴手礼。
但是,大叔犹豫不决,迟迟无法作决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院就在附近,当我们经过水果区时,看到好几个包装得很漂亮的水果篮。
「这种的应该不会出差错吧!」大叔停下脚步。
「对了,要不要选有苹果的水果篮?你可以削苹果给他吃。」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提议太棒了。因为小昴快死了,大叔在最后表现出父亲的关怀,小昴一定会欣喜若狂,炒热感人的一幕。
「我不太会这种……」大叔很不干脆。
他又在畏缩了。他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方式说话?难道他不想让他儿子高兴吗?
购物中心响起报时音乐,五点了。采访时间到七点为止。我已经忍无可忍,拿起正中央有一个亮亮的苹果、绑着蓝色缎带的三千圆水果篮走去收银台。
我们在小儿科病房的护理站柜台前逐一登记名字,大叔也登记了。之前肉包子给我的纸条上写的是平假名,原来他叫「高雄孝夫」。好奇怪的名字,但多亏了这个名字,否则我可能找不到他。
或许是病童的父亲下班后来探视,每个病房都比白天热闹,有许多病房敞开着门,从里面传来欢声笑语。但是,走廊最深处的双人病房关着门。
也许肉包子等得很着急,他或许安排了什么节目。于是,我请大叔和敦子等在走廊上,我一个人先进了病房。
当我敲门后走进病房,肉包子和小昴同时看着我,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他们在说悄悄话?
「樱花姐姐!」小昴兴奋地叫了起来。
「小昴,你好。你明天就要动手术了。」
我故意说得很轻松,走向里面的小昴病床。
「樱花,我托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肉包子问。
「说到做到。」我回头向肉包子竖起大拇指。
「好……没时间了,开始吧!」
听到肉包子有点紧张地这么说,我回头看着小昴。
「不瞒你说,今天我还带了一个人来,我可以叫他进来吗?」
「哦?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小昴一脸兴奋地问。好戏上场,好戏马上要上场了。
「怎么可能?是更了不起的人——这是阿太送你的礼物。阿太,对吧?」
我第一次叫肉包子「阿太」。
「啊?……哦,对啊。」肉包子低下头。
「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