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到了她的身边。
“美子,我全明白了。”
然而,美子却并没有转过身来。
“那人怎么样了呀,”五十三岁的伊泽启子,双眼木然地盯着机器之前所在的位置,喃喃自语道,“我还是没见到那个人,去到一九三四年的俊夫怎么样了呀?现在,他怎么样了呢?他还活………”
要回答这个问题,对传藏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当然活着,”他大声应答道,“现在了,他就在你眼前。”
9
传藏和美子不约而同地道出了各自的身世。一进卧室,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对方的秘密,一个劲儿地互相倾诉着。值们互相不停地提出各自的疑问,拼命想要找回失去了的记忆。
中途,烟吸完了,可传藏却不愿浪费一分一秒去客厅拿“和平”牌香烟。他一边小心地吸着剩下的烟头,一边在美子穷根究底的追问下,把在一九三二年生活的一点一滴都道了出来。同时,他对美子半辈子的生活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一九二七年,伊泽启子在“时间机器”中苏醒过来时,除了浜田俊夫的粗花呢外套以外,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一切东西。孤零零的她一个人茫然地徘徊在梅丘附近。当然,就连梅丘这个名字,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然而,不管是什么时代,一个年轻女人单独行走,总会引入注目。最先向他搭话的那个年轻男人,一脸亲切地带着启子去了宾馆。但到了宾馆后,那个男人却想要亲近她。她拼命反抗,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接着,她碰到了一个工人模样的男人,他告诉她如果没钱的话,可以把外套卖掉,而且,他可以帮她去卖。后来,可能是外套卖了个好价钱,工人再也没露过面。她正要叫警察,没想到警察自己走了过来,问她住所姓名,她却答不上来。于是,警察把她带到了一幢灰色建筑物的黑暗的屋子里。那里聚集着很多女流浪者和小偷。她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在与她在黑暗屋子里同住了两天两夜的一位好心女人的帮助T,她进了一家火柴厂,在那儿做女工。每天,监工和同事们都会围过来训斥她,要她快些熟悉自己的工作。她手忙脚乱,汗流浃背地劳碌着。突然,一天宿舍同屋的一个女工报告说启子怀孕了,厂方马上以启子的健康为由,解雇了她。
之后,她和那个好心的女人一起印过传单,进过拘留所。一九二八年的春天,她在小旅店的一间屋子里生下了一个小女婴。帮她接生的是公园里卖奶糖果的一位婆婆。老人问她今后有何打算时,她却默不作声,能有什么办法呢?终于,有一天她把一封信和三天前花十钱买来的拨浪鼓玩具塞在婴儿身上,和孩子做了最后的告别。
失去孩子后的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踉踉跄跄地走在浅草的葫芦池边。这时,突然一个中年绅土叫住了她。她已经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只管跟着走。后来,绅士请她吃了五十钱一碗的上天乌冬面后,突然问她喜不喜欢电影。启子正想着他是不是要带自己去电影院时,绅士已在六区的附近拦了辆出租车,三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电影制片厂而并非电影院。
那位绅士就是有名的电影制作者及川德司。制片厂的人争先恐后地跑到及川先生跟前,不住地对他点头哈腰。及川对其中一人说了些什么之后,一群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出现了。把她带到了一间房子里,围着她忙个不停。两个小时之后,她望着镜子里自己美丽的面孔惊诧不已。随后,她慌忙跑到了及川先生面前。及川先生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她,微微一笑道:“我刚才帮你想了个艺名。”说着将一张写有“小田切美子”的纸片拿了出来。
“从此,我便作为电影女演员经常出现在报纸杂志上。之后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对了,你应该经常在电影屏幕上看到过我吧。”
有关自己的身世,说到这儿,她便打住了。
然而,传藏却仍有疑团尚未解开。“你刚才说到孩子的事了吧。”
“哎呀!”她马上大声道,“别误会,那是你的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我明白。我想知道那个孩子,之后怎么啦?”
“死了。”
“死了?”
“嗯,那孩子后来虽被别人收养了,但却在空袭中……啊!”
“美子,你怎么啦??
传藏盯着她的脸问道。而美子却死死地望着床的一头,似乎要将那里望穿一样。然后,她如同背书一般,缓缓说道:“我生下孩子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来,于是就给她取名为……将孩子放在那里时,在写着‘拜托了’的纸条上也写上了那个名字……”
“美子!”传藏的心急得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那是什么名字啊?还有,你把她扔到哪里去了?”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单,答道:“启子……我给她取名为启子。”
“……”
“我觉得,这名字挺,挺好的……”
“那,那么,你把她扔在……”
“孤儿院的前……国立……我惩扔远一点,好让自己死心……”
传藏也开始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单了。
他的耳畔,继续传来美子的声音。
“与孩子告别的一年之后,我拍了电影,赚了钱……我想把在孤儿院的启子领回来,可是跟养父及川商量后,他认为如果现在就这么做的话,人气会下降,建议我再稍稍忍上一阵子……四五年过去了,我听说启子被一个很善良的人收养了。这样对启子来说或许更好一些,于是我最终放弃了自己露面去把她领回来的念头。战争结束后,我听说启子跟她养父一同在战争中罹难了,这让我非常难过。所以,我想方设法地租下了这块启子跟养父一块儿生活过的被轰炸过的地方,在这里住了下来。”她说着,抬头看了看传藏,“我就是伊泽启子。在国立孤儿院长大,成了父亲的养女,乘着时间机器来到了一九六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