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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十分钟,女主人便回来了。
“您看看这个,旧是旧了点,不过跟您的身材刚刚合适呀……”
俊夫看了一眼女主人递过来的外套,頓时惊呆了。
“啊,这件……”
这是一件浅茶色、深茶色与红色相间的格子外套。与俊夫留在一九六三年那件外套的面料一模一样。
还不仅仅如此。待女主人将西服展开后,俊夫发现西服背部变成了诺福克上装①的模样,中间还开了衩。而且,衣兜上也有翻盖……形状和俊夫那件一模一样。
俊夫接过外套,不由得把里子翻过来看了看。当然,那里不会绣有“浜田”这个名字。但是,衣服的牌子被不知是剃须刀还是什么的东西胡乱地弄掉了,连周围的面料都被弄破了。而且,这件西服像是穿了很多年的旧货,有些褪色,里子也被磨破了。
俊夫走到女主人的梳妆台前半跪着穿上西服。
“哎呀,我说舍身嘛……简直就跟订做的似的。”
俊夫伸开胳膊肘,像做体操一样动了几下。然后,盯着女主人的眼睛问道:“这个,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女主人微微一笑,答道:“您还满意吧?在车站前的小酒馆里找到的。大概一年前,有位客人把它当作酒钱留在店里了。我之前无意中听说过这事,所以今天去碰碰运气。瞧,这不刚合适吗。”
俊夫盯着胸前的衣兜处看了一会儿,随后又突然死死盯着女主人说道:“这附近,我昨天弄的那个时间机……不,有没有看到过和我那个保险柜差不多的。不是最近,就是几年前,你们看到过吗?。
女主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她说道:“这个嘛,不太清楚。我家是去年才从厩桥搬到这里的。不过,也没听说过厩桥的哪户人家有这么大的保险柜呀……保险柜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
“哦?”
“没什么……总之你帮了大忙!”俊夫微笑着说。俊夫想把裤兜里的东西放到上衣口袋里,于是便把手伸进裤兜。手指触到了车钥匙、手帕、“蝙蝠”牌香烟的烟盒,还有那卷钱……俊夫大声说道:“那,老板娘,这个能替我保管一下吗?”
女主人看了看俊夫,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瞧,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这个……钱……”女主人的声音都交了调。
“嗯!”俊夫回答道,“事先给你打声招呼,这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钱。时间机……不,是保险柜里的。”
俊夫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幸亏,这时女主人、已经吓呆了,根本就没注意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再这么下去的话,俊夫从银座返回时,女主人恐怕也恢复不了常态。俊夫断定她绝不可能有拿着钱潜逃的心思。
见女主人半天没反应,俊夫于是大声喊道:“快,找个地方放好!”
“好……好的……”女主人坐正身子,拿起那卷钱数了起来。
这次轮到俊夫慌张起来了,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钱。所以,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女主人数钱的手。
女主人像念经似的数着,每数五张就会舔一下大拇指,发出“吧嗒”的声响。所以,俊夫将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数到三十几张时,女主人停下手来,“呀,这是……”说着抽出一张来,递给俊夫。
俊夫接过来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哪里是钱,武内宿祢①换成了财神爷,“百圆”成了“百团”。这分明是小孩玩的纸币嘛。
①武内宿祢:日本古代的传说人物。传说他是大和朝廷初期的人物,活了二百四十多岁,所以成了日本的长寿神。
“出了点差错。”俊夫羞得满脸通红,嘴里嘟哝了几句。接着,他把那张玩具纸币塞进了口袋里。
女主人一下子忘了数到了哪里,只得从头再数一次。
虽然没有再出现过玩具纸币,可女主人还是谨慎地连数了三次。几分钟后才给出结论。
“是九千二百日元吧。”
“什么?啊!对。”
九千二百日元在这个世界究竟价值几何呢。俊夫觉得有必要早点弄清楚。
“那,给我两百日元吧。”
俊夫把零头的两百日元放进了口袋里。
女主人把九千日元放在长火盆桌上方的神龛处,双手合十拜了拜。
在一旁等候的俊夫,问道:“老板娘,能不能借我点零钱,做电车费之类的……”
“哦,对了,老爷身上没带零钱是吧。”女主人从怀里摸出钱包,朝里面瞅了瞅,慷慨地说道,“是女人用的东西,如果不介意的话,您把钱包也拿去吧。里面只有三日元五十钱。”
“谢谢……算是我借你的。那我走了。”
俊夫刚走到门边,女主人就追了过来。
“老爷,等等……”她喊着,用火镰打了一下火,“您路上多小心。”
2
俊夫在尾张町下了电车,在安全岛处茫然地呆立了片刻。对于俊夫来说,要将噪音一一分辨清楚,多少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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