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她删掉简讯,把手机放回皮包里。她望向客厅,启介跟彩花瘫在沙发上。
「给我杯水好吗?」
「我也要。」
两人看见真弓在厨房便这么说。真弓从冰箱里拿出宝特瓶。这是「新鲜斋藤超市」免费供应的矿泉水。她把水倒进便宜的厚玻璃杯,放在桌上。启介跟彩花都咕嘟咕嘟地喝光了。真弓也在沙发边上坐下喝水。
房里仍旧残留着酸臭。窗帘是拉开的,破掉的窗户一览无遗。但启介什么也没说。
「他们家的小孩还真厚脸皮耶。我们已经对他们够亲切的了。什么不要随便揣测母亲的心情,他以为他是谁啊?人家已经顾虑到他们,才特别客气了说。」
彩花哐地一声把玻璃杯放在桌上。彩花在小岛家说的话真的让真弓吃了一惊。彩花的意思她完全明白。那并不是解释淳子的心情,而是彩花自己真正的感觉。她似乎终于了解了彩花抓狂的原因。
「对了,我跟老爸非搬出去不可吗?」
「搬出去?」
启介坐直身子。
「这个人说想自己住在这里。」
「那是……」
彩花用下巴一指,真弓说不出话来。她的确这么说了,但是——
「不可能的。」
启介干脆地否决。突然听见要分居也毫不动摇。要不然就是跟往常一样当没听见。
「现在的生活已经是极限了,哪来分开住的钱?就算把这里卖掉,也只剩下债务而已。就算不喜欢云雀之丘、不喜欢这个房子、三个人在一起不愉快,也只有这个地方可住。但是今天我们三个人在最恶劣的情况下还能聚在一起,之后应该也有办法过的吧。」
启介说完喝了水,再度瘫在沙发上。
彩花一言不发。但是也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她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望着天花板某处。
真弓也沉默不语。四下只听见时钟的声音。天亮后又得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星期六,「新鲜斋藤超市」一定人挤人。彩花可能还会抓狂,现在说得头头是道的启介也会再度回归鸵鸟主义吧。即便如此。
「这是什么?」
彩花看见放在桌边的纸袋。有名的巧克力店的袋子。是聪子带来的吗?
「啊,客户自己做的巧克力蛋糕。刚才来的那两个孩子的母亲。我说我有女儿,她就说带回去给小姐吃。」
启介回答。彩花拿起纸袋望向里面。
「嗯,吃吃看吧。但是已经这么晚了,吃这个会长痘痘……喂,一起吃吧。」
彩花轮流望着真弓和启介。
「好啊。那我去泡红茶。」
真弓急忙起身。没问题的。三人一起住在这里,只要度过了今天,明天跟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
凌晨三点——
案发现场一楼的客厅进不去,二楼比奈子跟慎司的房间窗户破了,兄妹三人便在良幸的房间等待天亮。
比奈子本来要开灯,想想还是算了,颓然坐在床上。
刚才在外面闹成那样,邻居应该知道我们回来了吧。至少今晚希望能手足三人静静地度过。
「果然是我的错。」
驼着背坐在门口的慎司突然说。
「我本来以为对面的叔叔会说出让人意外的话,因为钱或者是外遇之类的事情吵架什么的,结果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事……」
「你知道是妈妈的错啊。结婚都已经快二十年了,还在跟以前的太太竞争。」
「真的是那样吗?跟已经死了的人竞争有什么用?妈妈应该也明白吧。」
坐在书桌前的良幸说。不知道他在看哪里,脸上是什么表情。眼睛慢慢习惯的黑暗中只听到各自的声音。
「直接竞争不可能。所以用孩子来竞争不是吗?看谁能生下让爸爸高兴的优秀小孩。要是妈妈在法庭上说这是动机,那大哥跟慎司也要被媒体盯上了。」
比奈子叹了一口大气。
听到远藤启介叙述当天晚上的对话时,她拼命忍着不大叫要他别说了。怎么想都觉得跟案子没有关系。
母亲得知丈夫对自己为了跟前妻竞争而尽心养育的孩子并没有什么期待,一定充满了挫败感。她看见丈夫称赞的前妻的孩子赢得的奖杯,一时冲动拿起来打人也未可知。但是她明白父亲为什么说随慎司去好了。父亲虽然嘴里说孩子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心里不可能没有任何期待。偶尔早回家就看到不像话的场面,心里可能想是不是一天到晚都这样,既然如此就算了,随他去吧。
家里发生跟对面邻居一样的骚动,最绝望的应该是母亲了。慎司的极限只有如此。然后丈夫说了要放弃慎司。这等于将自己十几年以来的人生全盘否定。
那我算什么呢?
坡道病——这是彩花说的。觉得脚下的地面倾斜。硬撑着继续下去,就渐渐不觉得自己倾斜,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母亲几乎不跟自己的亲戚往来。连晶子阿姨都几乎没来过云雀之丘。从山坡下面上来,跟小岛太太那样的人打交道,就得尽力稳住不掉下去。偶尔吃吃泡面也不错啊。
比奈子从来没有感觉脚下倾斜过。但是她也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