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聪子,聪子表情严肃地回望她。
「我也觉得你是要杀……看起来像是勒住彩花的脖子。所以才拉了警报器。我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也是因为要是我回去了,你们两个不管是不是要杀人,还会继续吵架吧?我很担心。所以趁我在的时候快点和好吧。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
吵架?那算吵架吗?她指的是哪个阶段呢?是问我为什么抓住彩花吗?
「我已经受不了了。永远反覆同样的事情,彩花抓狂……我已经不觉得她是我的女儿了。」
真弓说不出她觉得彩花是野兽。
「不是你的错吗?我也不是突然生气的。谁叫你惹到我。」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聪子问彩花。
「说对面人家二楼的窗户是我打破的。」
「你不是拿着石头要丢吗?」
「就是这样,不相信我说的话。被自己的妈冤枉,谁能忍得住啊!」
「果然我来阻止是对的。」
聪子轮流望着真弓跟彩花,然后视线停留在真弓身上。
「对面的窗户是我打破的。」
「是小岛太太?」
不是彩花,也不是外面来的无聊人士,而是聪子?
「看吧,不是我。」
彩花胜利地说。但结果只是聪子先打破的而已。
「但是彩花想丢石头是事实。」
「丢了跟没丢完全不一样。」
「不是彩花你自己决定不丢的吧。要是我没在那时候回来的话会怎样呢?」
「你才是,要是小岛太太没拉警报器的话会怎样呢?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我打破窗子好了。再怎么样都比杀人凶手强上几万倍。」
不管抱着多强的杀意,杀了人跟没杀有天大的差别。越过界线还是放弃,是由意志力决定的。伦理观念、理性、忍耐力。但只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已经变成杀人犯了。有没有前来阻止的人反而是决定性的要素。没有犯罪的人绝对没比较伟大。
有人来阻止自己。没有人阻止高桥淳子。差别只有这样。有时候光凭自己的意志是无法控制行动的。这点她亲身体验到了。她没有信心能说不会再对彩花做出同样的事。下次再陷入同样状况时,要是没人阻止,她可能真的会杀了彩花。
「或许我们不要住在一起比较好。」
真弓叹息道。
「啥?你突然胡说什么?」
「我是考虑过的。彩花不喜欢这里不是吗?讨厌云雀之丘不是吗?这样的话你跟爸爸到别处去住好了。回到以前住的地方,爱上哪所高中就去考哪所。把一切都怪在我头上我承受不了。一定还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所以在那之前离开比较好。」
「果然这个房子比较重要。你只要有这个房子就好了,所以才嫌我跟老爸碍事。你根本不想为了我一起离开这里。」
「不管去哪里,只要在一起就一样不是吗?离开云雀之丘,彩花就考得上第一志愿的学校吗?就算考上了,三年以后还要考大学,或者是找工作。社团活动可能不好玩,跟朋友可能吵架,也可能失恋。这些彩花全部都会觉得是我的错不是吗?」
「做父母的就应该都接受啊。」
「那我就做不成你母亲了。」
「喂,小岛太太,你听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话?」
彩花转向聪子求救。聪子瞥了真弓一眼,轻声叹了一口气,对彩花说:
「你妈妈累了。被自己的孩子指着鼻子你啊你的叫,当然不想再当妈妈了。彩花,你是有多了不起,能对妈妈这么没大没小?将来是打算得诺贝尔奖吗?但是得诺贝尔奖的人是不会对自己爸妈这种态度的。」
彩花唰地起身,弓着背瞪着聪子。被外人这样指责很不好受,但真弓只默默地看着她们俩。她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真想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只有这样而已。对了,启介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但那也无所谓。
「什么意思?头脑不好就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怎么会解释成这样呢?」
「结果你也看不起我。打破对面人家窗户的人跩什么跩?」
「只不过听到一点不中听的话,连我也被你没大没小地乱叫了。我是抱着云雀之丘老居民的信念才丢石头的。传单也是我带头贴的,要是有人要问是谁做的,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出来承认,然后抬头挺胸告诉大家,老居民是怎样守护云雀之丘一路走来,我们是多么爱云雀之丘,对这次的案子感到有多么愤慨!」
聪子挺直腰杆毅然决然地说。
「……你回去吧。」
彩花喃喃说着用大毛巾盖住头,避开聪子的视线。
「也是,我也该告辞了。你们俩就一起说我的坏话和好吧。既然你们家先生逃走了,这样我反而比较安心。」
你们家先生逃走了?刚才好像也听到过这句话。真弓反覆咀嚼,终于意会这非同小可。
「您是什么意思?」
「我一开始就说了啊。你们家的主人早就回来了。我在外面碰到他,正跟他说话的时候你们就在里面闹起来了。我叫他快点进去阻止你们,他竟然拔腿就跑。所以我没办法才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