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姐姐的朋友。」弘树说。
她虽然看起来不怎么热切,但把运动鞋的鞋带紧紧系好后,对启介深深行礼说:「拜托您了。」
「那我们走吧。」
启介带着别人家的两个孩子,开始朝云雀之丘走去。姐姐沉默不语,弘树哼着歌。他们已经无法停下脚步了。
到了云雀之丘,自己家已经安静下来。房间亮着灯,但没有叫声也没有摔东西的声音,跟平常一样只有电视的声响。启介安心地叹了一口气。
「这太过分了。」
弘树忿忿不平地说。姐姐也惊愕地望着无数的传单。
「这就开始吧。」
三人手拿着垃圾袋,开始清除传单。
凌晨零点三十分——
真弓瞪大了眼睛。
小岛聪子在高桥家前絮絮叨叨地不知在抱怨什么。对方有三个人,她本以为是来看案发现场的外地无聊人士,但其中一人怎么看都是启介。
他手拿着大垃圾袋,撕下高桥家围墙上贴的传单。
另外两个年纪跟彩花差不多的男孩和女孩她从来没见过。他们毫不理会聪子,专心地撕着传单。这些玩意不止是用胶带贴上去的,还用了胶水,一张还没撕完手就黏糊糊的了。
启介为什么在做这种事?自家发生大事他不是逃走了吗?竟然在清理对面邻居的家。惊愕之后开始觉得这一幕可笑万分。
「远藤先生,你到底是打算怎么样?几小时之前我才跟你解释过这是表达我们云雀之丘居民的信念。」
聪子咬牙切齿地说。
「是,我听到了。小岛太太你们这些老居民非常重视云雀之丘的心情我很了解。但我不觉得这种作法是正确的。」
启介反驳了聪子。虽然声音很小又有点畏缩,但的确反驳了。真弓第一次看见启介这样。
「你还真能说这种了不起的话。你们家出了大事呢。话先说在前头,你逃走了,要不是我代替你进去,令千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什么……」
「你要是以为我说谎的话,可以去确认一下。」
聪子转过身用圆圆的下巴朝这里一指,启介也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站在门口的真弓身上。真弓虽然想逃进家中,脚却动不了。她避开聪子的视线,望着启介,但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她并不是现在才不了解他。启介的鸵鸟主义常常让真弓不悦,但晚餐是冷冻食品、买稍微昂贵的地毯之类他也都不会抱怨,有时候反而觉得轻松。
沉默的启介到底在想什么,她有想过吗?
听到聪子说:「令千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时,启介在想什么呢?是轻蔑我吗?担心彩花吗?但是他既然没有赶过来,可能是觉得聪子太夸张了,还是该把手头的事做完要紧。一定是这样。
这种时候还有能专心做的事,真弓真羡慕启介。她走下台阶,穿越狭窄的道路。
「我也来帮忙。」
真弓跟启介这么说,从放置在围墙前面的垃圾袋中取出一个,撑开让空气进去,伸手撕下写着:「云雀之丘之耻!」的纸张。胶水黏得很紧,没法一下子撕干净,她用手指慢慢剥着黏在墙上的部分,很奇怪地心情平静了下来。
「等一等,怎么连你也来凑热闹?」
聪子在真弓耳边说,但她不予理会继续撕别的传单。写了这么多污言秽语,用胶水黏得死紧,上面再贴胶带,真是太恶劣了。不管多么在乎云雀之丘,这样也太过分了。她竟然怀疑是彩花做的。今晚的骚动全都是因此而起。
要是没这玩意,今晚本来可以平静度过。这种玩意没有才好。今晚发生的事也一样。高桥家发生的凶杀案也是。一切都能化为无形的话真不知道有多好。
「住手!」
聪子伸手搭上真弓的肩膀。真弓没有回头。这道围墙回复原状的话,今晚的事情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只是这样而已。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我没有见过你们。你们有什么权利做这种事情?」
聪子逼近正在撕传单的女孩。但她也不看聪子一眼,专心看着传单不停地撕。她好像发泄怒火般,眼中含泪。
她也感到歉疚吗?他们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跟启介在一起?
「现在不该是小孩子在外面游荡的时间吧。你们上哪里的学校?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学校。明天我会打电话到你们学校去。」
聪子望着男孩说。她双手紧握着小包包,难道是想把警报器拿出来吗?男孩一面哼歌一面清除传单,他爽快地转向聪子。
「请便。阿姨你才是,有什么权利阻止我们?你好像说这些是你贴的,那我们可以去报警吗?」
「我身为创立云雀之丘的老居民,有权利跟这家人抗议。」
她毅然地说,男孩一下子畏缩了。
「没有!」
女孩大声说。
「谁都没有权利责备比奈子!比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阿姨的事吗?在这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到底有什么地方不便了?」
「云雀之丘的风评受损了。『云雀之丘菁英医师遇害?案子取了这种名字,被人说我们傲慢、自负、看不起别人所以遭了报应;云雀之丘全体都被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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