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嗯子说着望向电视,真弓继续清理。
跟婆婆同住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启介的双亲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跟他姐姐同住,真弓完全没有想过跟公婆一起住,但她常听打工同事抱怨婆婆,
教训小孩的时候婆婆会插手阻止,没法好好管教孩子。严厉地骂小孩,就会说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反而自己会被训,所以在婆婆面前都不生气。小孩似乎也很明白,一旦觉得有危险就跑到奶奶那里去。这样根本没法教育孩子。同事们是这么说的。
但是电视上说,因为母亲的育儿压力造成的虐待事件,是家庭缩小化的结果。母亲跟孩子两人关在一起,没有任何外力阻止悲剧发生。简单地说,母亲要是失控也没有人制止。不止是没有其他家人,跟邻里的关系也淡薄了。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要是聪子没有来阻止的话,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局面?光是想像就叫人害怕。不知从哪听到的一般论要在脑中生根了吗?
真弓把还能用的餐具捡起,碎玻璃、破掉的盆栽等用纸袋装起来,然后用杀菌清洁剂擦地板。虽然还开着冷气,但屋里需要换空气,还是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温热的风拂上面颊,感觉真好。
自己跟外界是相连的。
彩花回到客厅。
她换上了睡衣,把大毛巾像斗篷一样包在身上。她不看真弓,走向沙发在聪子旁边坐下。
「我不舒服,可以躺下来吗?」
「可以,请便。」
彩花跟聪子道过歉,头朝她在沙发上躺下。
真弓假装没注意到,拿着垃圾走出去,她进入浴室,洗面台跟周围的地板上全都湿答答的。脱下来的衣服就丢在洗衣篮前面。真弓没力气收拾。就算用力压倒她、让她害怕了,那个孩子仍旧什么也不明白。彩花永远是彩花。真弓用肥皂仔细洗了脸跟手,回到客厅。
不管她们喝不喝,真弓在三个玻璃杯里倒了即溶冰茶,放在桌上,然后坐在聪子跟彩花对面。彩花躺着朝杯子伸出手。
「彩花,会打翻的。起来坐好了再喝。」
「少罗唆,杀人凶手!」
真弓分明很温和,彩花却倏地缩回手,啐出杀人凶手这四个字。
「不要这样,什么杀人?」
「你不是打算把我闷死吗?」
「我并没有打算……」
「不管你怎么打算,我真的差点死了!小金……小岛太太要是没来,我真的就死了。」
「不要这样,彩花,你小题大作了。这样会吓到小岛太太的。」
真弓堆起笑容望向聪子,聪子表情严肃地回望她。
「我也觉得你是要杀……看起来像是勒住彩花的脖子。所以才拉了警报器。我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也是因为要是我回去了,你们两个不管是不是要杀人,还会继续吵架吧?我很担心。所以趁我在的时候快点和好吧。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
吵架?那算吵架吗?她指的是哪个阶段呢?是问我为什么抓住彩花吗?
「我已经受不了了。永远反覆同样的事情,彩花抓狂……我已经不觉得她是我的女儿了。」
真弓说不出她觉得彩花是野兽。
「不是你的错吗?我也不是突然生气的。谁叫你惹到我。」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聪子问彩花。
「说对面人家二楼的窗户是我打破的。」
「你不是拿着石头要丢吗?」
「就是这样,不相信我说的话。被自己的妈冤枉,谁能忍得住啊!」
「果然我来阻止是对的。」
聪子轮流望着真弓跟彩花,然后视线停留在真弓身上。
「对面的窗户是我打破的。」
「是小岛太太?」
不是彩花,也不是外面来的无聊人士,而是聪子?
「看吧,不是我。」
彩花胜利地说。但结果只是聪子先打破的而已。
「但是彩花想丢石头是事实。」
「丢了跟没丢完全不一样。」
「不是彩花你自己决定不丢的吧。要是我没在那时候回来的话会怎样呢?」
「你才是,要是小岛太太没拉警报器的话会怎样呢?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我打破窗子好了。再怎么样都比杀人凶手强上几万倍。」
不管抱着多强的杀意,杀了人跟没杀有天大的差别。越过界线还是放弃,是由意志力决定的。伦理观念、理性、忍耐力。但只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已经变成杀人犯了。有没有前来阻止的人反而是决定性的要素。没有犯罪的人绝对没比较伟大。
有人来阻止自己。没有人阻止高桥淳子。差别只有这样。有时候光凭自己的意志是无法控制行动的。这点她亲身体验到了。她没有信心能说不会再对彩花做出同样的事。下次再陷入同样状况时,要是没人阻止,她可能真的会杀了彩花。
「或许我们不要住在一起比较好。」
真弓叹息道。
「啥?你突然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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