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就打颤。看见影像受到的冲击可能是好几倍。但是良幸想知道,他觉得这样知道也没什么不好。
从电视跟网路上得知的情况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事实,但身为家属的自己又如何呢?自己有这么信任媒体吗?这种报导的内容通常都是翻过两三遍的不是吗?
或许一切都是徒劳。
「我不会开电视也不看电脑了。你去把头发吹干吧?」
良幸这么说,明里抽泣起来。她是以自己的方式关心他吧。良幸伸出双手,想要拥上她的肩膀……明里像要逃跑般往后躲进浴室。洗澡洗得很快,吹干头发倒花了平常一倍以上的时间。
那还是铺被子好了。良幸打开壁柜,要拿出客人用的被子,明里从背后伸手搭在他肩上。为什么要另外铺被子?良幸以为刚才是自己误会了。两人一起上床,平常明里都要枕着他的手臂的,今天却缩在床边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
果然「害怕」有别的意思吧。良幸决定不自己伸出手,也尽量缩在另一边,用遥控器关了灯,闭上眼睛。
「喂,在生气吗?」
明里低声说。良幸虽然不安,但并没有生气。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对明里生气。但跟她说没有生气好像又有点不对。不知如何回答,干脆装睡。
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父亲死了,被杀了。殴打他的是继母。户籍上是这样,但良幸从没有意识过。凶手是母亲,地点是云雀之丘的自宅。慎司跟比奈子当时不在家。比奈子现在在阿姨家,慎司下落不明?这就是我家目前的状况。
自己身上目前还没有发生任何事。
至少只要待在这里,应该就不会发生吧。只要睡着就没事了。
「良幸会不会当不成医生啊?」
明里又喃喃说。
「是不是要退学回老家呢?那样的话就不能见面了。」
明里说着翻过身,轻轻伸手覆上良幸的手腕。
「但是回老家住更辛苦吧。邻居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良幸是那家的儿子,这样找工作应该也很困难。」
明里的手沿着良幸的手腕来到他的面颊。
「爸爸会不会要我跟良幸分手呢?妈妈也可能说不能再来这里了。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明里抚摸他的耳朵,他的头发……
「喂,要怎么办!说话啊!」
明里突然坐起身子,把两个人盖的薄夏被掀开,握着拳头敲良幸的胸口。
「喂、喂、喂!」
明里越来越用力,良幸轻咳起来。本来想让她闹到高兴为止,但明里一直不住手。喂,叫声开始混着哭声,接着就像水坝决堤般大哭起来。
良幸不知道明里在哭什么。
我会努力念完,当上医生的。明里的爸妈反对,但是我喜欢明里……这么说的话她就满意了吗?
我才想哭呢。父亲死了,还不能深究这个事实。干脆我离开好了。一个晚上都这样的话,还不如去二十四小时餐厅喝咖啡等天亮。网咖也可以……慎司在哪里呢?
「中学生离家出走的话,会去哪里呢?」
明里的手停了下来。
「啊?我不是在说这个吧?」
「但是你看了简讯应该知道,我弟弟失踪了。好像连钱包跟手机都没带,会上哪去了呢?」
「难道不是去朋友家了吗?男孩子去睡公园或者车站,两三天也不会怎么样,等到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会回来的。」
慎司有这么坚强吗?自己跟比奈子有时候会瞒着父母好好放纵一下,却没有见过慎司如此。慎司能在车站或公园过夜吗?这么说来……
「喂,不说这个。」
「你稍微安静点。」
的确见过慎司在外面睡觉。去年夏天坐巴士回家的时候。车子早上六点到达时,慎司在候车室里。慎司坐在椅子上打盹,良幸拍他的肩膀,他惊醒跳了起来,四下张望。问他是来接我的吗?他说散步顺便来的。那是真的吗?在那之前慎司一次也没来接过他。两人一起回家后一小时,慎司因为要模拟考就出去了,为什么那天刻意来接呢?或许不是来捿他,慎司在那之前就在车站了。为什么去车站?
「你怎么这么说话?」
「闭嘴!」
慎司离开之后,那个人显得异常不安。比奈子看在眼里,悄悄对他说:「从昨天开始就那样了。慎司只要一模拟考妈妈就这样。成绩又不是今天会出来,只不过是模拟考而已。」模拟考前一天,因为母亲的期待过于沉重所以逃家了吗?
「不管你了!」
明里踢他后背。良幸下了床,枕头飞过来砸到他后脑勺。明里扔了良幸的枕头,盘据床中央盖上被子。突然就想睡了啊。幸好扔的是枕头……良幸抚摸后脑。
那个人为什么打父亲呢?发生了什么不得不打他的事吗?
床上传来规律的呼吸声。这种时候竟然能立刻睡着。是哭累了吗?还是反正是别人的事?
既然明里睡了,良幸本想好好思考一下,但眼皮也重了起来。他抱住明里丢来的忱头,就这样躺在地板上闭起眼睛,什么也想不了了。
*
上午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