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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介跟彩花站在自家门口,望着对面人家。
彩花看见真弓,没有出声只对她招手。她脸上满是好奇。欲介也注意到真弓了,同样对她招手,但是表情却很严肃。
高桥家发生了什么事啊!家里灯火通明,玄关大门洞开。真弓虽然很想停下脚步往内窥探,但丈夫和女儿都在对她招手,然后还推着她的背进屋,关门上锁。
或许两人不是想看热闹才出去,而是在担心我,或许还想是不是该去接我之类的。
真弓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彩花以奇特的雀跃声音说:
「对面的叔叔好像被打到头,送到医院去了。」
「高桥先生吗?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急救人员用无线电这么说的嘛。然后连警车都来了。应该是刚才吵架的时候发生的,所以就是高少干的。我还以为他是在跟他妈妈吵架呢,原来是跟他爸爸。」
「不要随便乱说话。只是单纯受伤也说不定。更何况……」
要是那样的话,慎司不可能平静地到便利商店去。
「少来,你听到对面在吵架,还特地跑到我房间来不是嘛?」
「那是因为……有点可怕啊。」
「害怕就来跟自己小孩求救?通常父母应该不要让小孩卷入麻烦才对吧?」
「怎么这么说……?」
「我本来根本没注意到,是你擅自跑到我房间来开窗的。都是因为你多事,把我也牵连进来了。要是对面的叔叔死了,我可能会受到精神创伤。你不是希望我上私立高中吗?要是我没考上,这次也是你害的。你打算怎么为我的人生负责啊!」
你啊你的叫个不停。彩花的声音慢慢大起来。真弓完全搞不懂这件事怎么能跟一切都扯上关系。真弓望向启介,向他求援。敢介这个做丈夫的只会旁观两人你来我往。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声音太大的话,警察恐怕也会到我们家来。」
启介转向彩花,但并没有正眼看她。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触及问题的本质,只会提场所啊音量啊,然后说谁谁谁会生气喔。他总是用这种方式说话。
妈妈会生气喔。学校老师会生气喔。店员会生气喔。坐在那边看起来很凶的叔叔会生气喔。警察会生气喔,
你倒是生气啊。就是因为你总是转嫁责任,才让彩花也觉得把自己的问题都怪到别人头上就好。也不想想她转嫁到谁身上,是谁在倒霉啊。要是真弓没扯到启介,他心里一定正算计着要在彩花开始抓狂前快点逃去洗澡。
「老爸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插嘴。反正你从来也没派上过用场。快点去洗澡吧?」
连彩花都很清楚。虽然彩花口气不善,启介仍只一面讪笑一面搔着脑袋说:「说得也是。彩花已经洗过了吧?」
「看不就知道了嘛。」彩花冷淡地说。
真弓叹了一口气。总之希望今天能平安结束。
「今天已经晚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应该就会知道对面发生什么事了。我想一定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弓瞥向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了。兴奋的彩花好像也不敌睡意,走上二楼。启介去了浴室。平安落幕。
真弓装出要确认门窗是否关好的样子,微微掀开朝向对面的窗帘。本来只有一辆警车停在门口,现在却变成两辆了。她根本没注意到。真弓再度觉得心中惴惴不安。要是被发现她在窗帘缝间偷窥,警察可能也会起疑。她急忙把窗帘拉拢。
只要把窗子关好,外面的声音就不会传进来。
别人的事情跟我家没关系。
*
早上七点——
警察来了。
彩花跟敢介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真弓设法抑制狂乱的心跳,走向玄关应门。不是穿制服的警员,而是自称县警,穿着西装的两个男人。比较年长的叫做横山,年轻的叫做藤川。
「有点事情想要请教。」
藤川用爽朗的语调说。
这并非出乎意料的突发状况。
真弓一直到天亮都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不断想着万一警察来问话的话该怎么应对。
我家都关着窗子,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但反过来这等于是说:外面有声音耶。我们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为了让警察这么想,无论他们问什么,都装成自己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就得了。
啊,是这样吗?
……这么说就好。
「太太,昨天晚上午夜过后,你去过便利商店吧。『微笑超商云雀之丘分店』。」
真弓没法回说:「啊,是这样吗?」难道警察不是要问有没有听到叫声,有没有奇怪的动静之类的问题吗?
「嗯,去了。有急着要用的东西,啊,还买了冰淇淋、面包跟配啤酒的零食。」
是不是该直说去买卫生棉比较好呢?真弓问:「要看收据吗?」「不必了。」警察拒绝。他们似乎对真弓买了什么没有兴趣。
「你是不是在便利商店碰到了对面人家的小孩高桥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