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握住刚出生的吉田真衣小手时的感受有多么虚幻。
与峰一起从小学跷课,在自动贩卖机购买的可可有多么甘甜。
与长大后的吉田真衣一起前往的海边海水有多么冰冷。
与她一起生活后首度撰写的小说有多么粗糙、投注了多么强大的热情。
高木像是把每一件、每一样当成宝物那般述说著。
立井心想,我一定不会忘记这段对话吧。
但聊到一半,他察觉了一些异样。
「我说高木啊。」立井平静地说道。「──我有点困了。」
「嗯,我想时间差不多了。」
高木拿起宝特瓶。
「立井,你真的很厉害。如果是我,就不会喝杀人魔给我的水。」
──安眠药。
记得警察说过。
高木事前便已购买的。本来是打算用来杀人吗?
「为什么……?」立井话都说不好了。
脑袋与意志相反,愈来愈沉重,全身变得无力。
眼睛睁不开,视野模糊不清。
「其实我为了钓出你父亲,把你写的小说寄给他看了。」
高木唐突地开始说明。
立井敏郎似乎迟迟不肯回应自称为儿子的人邀约,犹豫著要不要与儿子相见。但高木寄出立井所写的小说之后,反应突然变得很好,似乎在想好好跟儿子致歉的情绪驱使下,来到了这赏花会场。
「你很厉害,能够写出打动人心的小说。」
立井没有心情指责这样的结果最终引发了悲剧,现况也容不得他因自己的话语能打动父亲而喜悦。
在渐渐淡去的思考之中,只有一个问题非常鲜明。
高木究竟在盘算什么──
「──别了,我。」
他简短说道,以中指轻弹了立井额头一下。
无论怎样强烈地希望,身体都无法自由活动。立井无法抵抗推倒自己的力量而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