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个手段,你就不会杀她?」
「不,这次无论如何都非杀不可,只是要看时间跟场合。处理尸体必须花费很大的劳力,所以至今为止,我一直是把杀人当成万不得已的最后手段。」
「开什么玩笑!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只因为虐待是坏事,对方没有接受你的纠正就把她杀掉?难道在你的基准下,杀人不是坏事吗?」
「杀人是坏事?」
听见舞鹤的质问,别保开始思考。
虐待是坏事、父母亲对子女施加不当的暴力是坏事——这些都是爸妈的教导。
但是杀人、夺走人类生命这件事——
「这种事从来没有人教导,也没有人禁止,所以不是坏事。」
「教导……禁止?你说谁?」
「养育我的双亲。」
别保的回答让舞鹤惊讶地呆立原地:
「你说双亲?」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你从以前到现在,都只遵守父母亲说是对的事吗?」
「当然。」
别保实在搞不清楚,舞鹤为什么要对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感到惊讶?
「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舞鹤终于低下头,叹气的模样像是总算想通了。她终于搞懂了吗?那么可以请她回去了。
「既然你已经搞清楚状况,那就请你离开吧。」
「……你在说什么?」
如此回答的舞鹤同时露出一抹浅笑:
「我只是终于搞懂你这个人。」
然后摆出准备动作。
「你……根本就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你在说什么?」
「简单来说,跟你讲人话根本没用……因为你只是个木偶。看你左一句正义右一句邪恶,我还以为你是被无聊的二分法束缚,没想到你连这些名词的意义都不懂。你说你只会遵守父母亲教导的事?哈……也就是说你的脑袋里根本没有善恶观念吧?你从来不曾试着理解别人教导的事,只会一味盲从吧?一个人的理论竟然可以愚蠢至此,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拙的怪人。」
舞鹤蜜张开双脚,在塌塌米上站稳脚步,以睥睨的眼神看着别保:
「已经够了,再说什么也没用。我要杀了你,把君子带回去。」
「回去可以,但是直川不能交给你。」
没错——
「我从直川母亲口中得知,直川在她来说似乎是个坏孩子。这当然可能只是母亲用来掩饰过错的藉口,但是我相信其中也有部分事实。接下来……我必须纠正直川的过错。」
别保说话的同时,舞鹤稍微眯起眼睛,对别保投以更加尖锐的视线:
「原来如此……那么我就要……杀了你。」
「是吗?」
那就没办法了。
「任何人若是阻碍行使正义,那么本身就是邪恶。舞鹤蜜,如果你坚持不肯改过,我就会杀了你,纠正你犯下的恶。」
别保向直川倒下的地方走了一步,把她挡在自己身后,一手指向通往走廊的拉门:
「城岛晶,还有城岛硝子……你们到隔壁的客厅。我不打算杀你们,如果你们有事要找无限回廊[eternal idle],那就请自便。」
「舞鹤……」
城岛晶以怀疑的眼光注视别保,同时询问身旁的舞鹤。
「去吧。你们在我旁边也只会碍手碍脚。」
「好吧。硝子,我们走。」
城岛晶与硝子两人缓缓迈开脚步。虽然依然对别保保持警戒,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舞鹤蜜,小君就拜托你……」
「不用你来提醒,机器娃娃。」
舞鹤蜜用不屑的语气回答,同时怒目瞪视别保。
于是两人从别保身边走过——消失在走廊上。
「好啦……」
目送两人的背影从眼前消失之后,舞鹤蜜轻轻撩起自己的黑发:
「碍事的家伙不在了……我们尽情厮杀吧?」
「不是厮杀,而是我会杀了你。」
说完话的别保也准备应战。
舞鹤早已箭在弦上,两人之间充满猛烈的杀气。
面对自己应该加上制裁的对手,别保说道:
「舞鹤蜜……那我就先动手了。」
然后开始制造那个东西。
一个半透明的淡红色球体随着「嗡!」的一声出现在别保身后。那是大小和排球差不多,浮在空中的完美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