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再讲下去根本毫无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蜜不屑地哼了一声,把视线从别保身上移开:
「可是你做的事,只会让那个女孩遭受的暴力变本加厉。」
不管别保能不能理解、想不想理解,蜜都已经不在乎——他只不过是扣下加害的扳机。
蜜转身准备离去,别保却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会加以阻止。」
蜜没有回答,只觉得别保说得真简单。
阻止?
如果光是阻止就可以解决一切,自己早就出手阻止。
一想起那段毫无意义的对话,蜜心中的焦躁就不断增加。
当初不好的预感实现了——自从前几天她在别保面前摔跤,别保看着她皱起眉头的那一刻开始,蜜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想到那些伤痕可能被自己以外的人看见,蜜就感到莫名焦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受到更多伤害。
自己得加快脚步,尽快赶到她家。
虽然心里这么想,蜜却迟迟无法加快脚步。
因为蜜不知道去了之后能做什么。今天发生这件事,势必会让那孩子受到更严重的虐待,甚至可能会在明显的部位留下无法痊愈的伤痕——不,她今天戴着眼罩来学校,一看就知道是她妈妈造成的。
可是自己去了又能做什么?
蜜早有自觉,君子之所以会遭到母亲虐待,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在两个月前的所作所为。
蜜亲手杀害直川君子的哥哥直川浩浦,将他的存在从这个世界彻底抹杀。
修正力虽然可以清除人的记忆,却无法让过去存在的事实全部归零,只是让那些事变得不会被任何人知道,也不会被任何人观测。过去君子的妈妈一直把哥哥的成长当做生命的唯一支柱,如今妈妈失去投注感情的对象,剩下的只有「少了什么」的感觉,甚至无法得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这个世界的构造就是这么不完整,虽然可以排除异物,却无法填补异物消失后的空白。
也可以说是蜜的行为,导致君子的妈妈把压力跟扭曲的爱,全部倾注在君子一个人身上。
想到这里,殊子先前说的话便浮上心头,像泥淖般拖住蜜的脚步。
——伤害人的力量无法救人。
既然如此,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蜜回家之后便一直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怎么样也找不到答案。
杀了她的妈妈很简单,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会伤害君子,她身上的伤也能藉由佐伯妮雅的能力完全清除。这一点蜜知道。
假如她的妈妈遭到虚轴侵蚀,那么就算蜜下手杀人,也不会被任何人知道。因为所有人都会失去记忆,她妈妈将不复存在,就像两个月前杀死直川浩浦一样。
可是蜜一直有个想法。
如果连她的妈妈也杀死,只会把她逼到走投无路。
君子只剩下妈妈一个亲人,哥哥被自己杀害,爸爸则受到无限回廊侵蚀而失踪,之后被柿原里绪所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杀了她的妈妈,她将会变成孤单一人。
而且君子那个笨蛋即便遭到母亲的残酷对待,还是深爱她的母亲——
——自己可以帮助她,却无法拯救她。
虽然不甘心,但是殊子说得没错。
纵使想为她做什么,其实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自己能做的事只有破坏,唯一拥有的感情只有敌意,甚至可以说自己有一半不属于这个世界。像这样的自己,就连拥抱她、给她安慰的权利都没有。
「……哼。」
再想下去也没用。
目的地近在眼前,一旦到了那里,自己就非得做些什么。毕竟才刚发生那种事,自己过来观察一下状况也无可厚非。也许根本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转过记忆中的转角,几栋略显脏乱的公寓出现在眼前。
想起自己曾经去过一次的那个房间,蜜心中的焦躁更加膨胀。
君子在那里笑着对自己展示又脏又旧的发夹,还天真地笑着说道这是妈妈送她的礼物。想起君子的笑容,蜜打从心底涌出敌意——
走近目的地所在的公寓,她已经可以看见直川家的房门。
眼前的景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咦?」
三楼的三○一号。
虽然是在高处,而且黑夜中只有几盏微弱的日光灯,但是身为固定剂的蜜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绝对没错。
房门打开,一名西装男子走进屋中。
「那家伙……!」
那个人一定是别保透。
「他想做什么!?」
蜜反射性地拔腿就跑,用超乎常人的速度冲向公寓入口,一口气爬上楼梯。前后只花了短短几秒钟,快到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目的地是三楼的角落。蜜发现门依然敞开,虽然内心感到不自然,还是穿着鞋子冲进屋里,穿过走廊来到客厅,不由自主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