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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蜜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用不快的语气回问。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回答,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话才一说完,她马上起身,无视站在旁边的我,拿起书包就往教室外面走。我在原地等了几秒钟,用微笑应付对我投以担心眼神的同学,向他们道别之后走出教室。
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背影就在前方十公尺处,我快步向前走,终于在接近玄关的地方追上。
「舞鹤蜜。」
我再次出声叫她——这次是用全名。
正把鞋子拿出鞋柜的她,总算转头看着我:
「……什么事啊,机械娃娃?竟然在学校里找我说话?」
「没有人规定我们不能在学校里对话,而且在两个月前那个事件发生之前,你就曾经找过我说话。」
「哼……你的语言中枢还是一样迟钝。」
她以介于嘲笑与愤慨的表情瞪着我:
「要在这里说吗?来往的同学很多喔。」
「没关系。就算被人看见我和你说话,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哈,还真像机械娃娃会说的话……到底有什么事?」
时间并不充裕,我直接对着用不耐烦的动作拨弄头发的蜜问道:
「舞鹤蜜……你刚才为什么要发出杀气?」
我的质问让舞鹤蜜皱起眉头,不过她马上冷笑一声,耸肩回答:
「不为什么。」
「……你是在装蒜吗?」
「装蒜?我看是你自己搞错了吧?」
「没有搞错,你刚刚确实……」
「我不是说那个。」
蜜打断我的话,一副受不了我似的表情说道:
「我是说,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吧?」
「……!?」
在这个当下,我的感觉器官突然发出尖叫。
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猛然袭来,我的本体发出警报,将眼前这个存在出现的细微变化认定为危险状况。
舞鹤蜜的模样一如往常——脸上带着冷笑,也没有改变姿势,但是我体内的本体却因为察觉到某样东西而开始骚动。
完全一样,这就是一个小时前在教室里感受到的杀气。
「我可是『破碎万花筒』喔?全一。」
蜜说出仿佛是在嘲笑我的话,她的手指缓缓向上移,轻敲自己的额头:
「我的这个家伙就潜伏在我的脑髓里,靠着吞食我体内除了敌意以外的所有意识,让自己栖身这个世界。所以我除了敌意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能用敌意表现自己——不管是在上课中还是什么时候,过度饱和的杀气稍微外泄一下,有那么奇怪吗?我倒是想问你,除此之外要用什么方法表达我的意志?」
她故意低头,用锐利的眼神由下往上瞪着我。
「舞鹤……蜜。」
我只能喃喃念出她的名字。
「算了。」
舞鹤蜜收起杀气,周围的气氛马上恢复原状。
「你要怎么误会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是看不惯别保那种假绅士的态度而已。一时没能忍住的确是我的问题,我就老实道歉吧?对不起,我真不该妨碍你的脆弱运算功能。」
蜜的话中没有一丝歉意,只有纯粹的讽刺。她的话不足采信,但是——
「……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你要怎么揣测随便你,可是……连这种小事也要怀疑,你会不会有点计算过度?还是说其实是计算不足?」
蜜用讶异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后皱眉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复杂到那种程度。」
「我明白了,就当作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这个世界也没有你想像得这么单纯,至少没有单纯到光靠我的运算就能算尽一切。」
「好狭隘的想法。」
「不,这只是观点的不同。」
对话内容虽然针锋相对,但是话中已经没有先前的敌意。
蜜把手中的鞋子丢到地上,转身背对我:
「你的朋友在等你,而且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回头一看,发现小君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而我却一直没有注意。看来蜜的杀气让我变得有些迟钝。
不——
我之所以会对蜜的杀气过度反应、没有注意到小君,原因或许是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存在我身上的系统错误。
「小君,对不起。」
「没关系——我也是刚过来……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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