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距离那件事马上就要一个半月了——
原本部是快要上课才会到校的我,在那之后便改为七点半到校。
原因当然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消除我爸妈的家伙,经过四年的空白终于有所动作,引发那起事件。虽然是个绕了远路的开战宣言,但是已经足够让人下定决心。
我从四年前开始就一直守护身边的日常。那个家伙为了破坏我的日常,还故意将我的同学和硝子的同学牵扯进来。
的确,往好处想,这等于是我洒的饵成功吸引那个家伙。因为我就是认为那个家伙会来破坏我的日常,才会以此为目的建构这片安定。因为我就是要表现得丝毫不痛苦,反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地度过每一天,刻意展现这样的自己引诱那个家伙。
同时也把我真正想要守护的对象混进诱饵之中,是种不成功便成仁的行为。
所以我必须认清其中的界线。
分清楚能够割舍的部分,和绝对不能够割舍的部分。
还有每当那个家伙前来破坏,周遭的世界就会越来越脆弱的事实。
虚轴——因为意识体的猜测观望而形成的不定量子平行世界。比起真正的世界?实轴还要不稳定,随时都因为别人的观测变动而有灭亡的危险。也就是说,让虚轴混进我们的世界,等于是在动摇世界的根基。
当入侵世界的虚轴到达饱和,就是我们的世界末日。
父亲——城岛树所留下的研究资料上是这么记载。
那个家伙恐怕会针对「学校」而来。
身为学生,我的社会生活基础终究还是学校,我的布阵大部分也在学校里面。与我关系密切而不属于学校的人,只有我的青梅竹马森町芹菜的双亲——不过拿他们两人当目标没有意义,那个家伙应该也没那个兴趣——可能性不高。那个家伙应该会用某种拐弯抹角、拖泥带水,却又正面朝着我而来的方式,入侵我的周遭才对。
因此从上上个月发生那件事之后,我便加强对学校的警戒。比平常早到校、和柿原里绪一起从楼顶观察上学的学生,都是警戒工作的一环。
里绪的问题是看见没被虚轴附身的人时,无法分辨个体差异。也就是说,对于虚轴,或是虚轴为了固定在真实世界而牺牲的人——「固定剂」光用眼睛看就能够加以区别。这种事目前只有她能办到。因此只要在上下学时间让里绪在楼顶注意一下,就能掌握某种程度的变化。
虽然这样只能在某种程度预测对手的行动,绝非万全之策,但至少我不打算输给那个家伙,也不打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周遭受到侵蚀。
我已经通知这所学校里的非日常——和我一样受到虚轴侵蚀的其他人。
舞鹤蜜。速见殊子。佐伯妮雅。
目前会在学校出入的虚轴,除了里绪、我、硝子之外,就是她们三人。
我不知道她们会帮那个家伙,还是会站在我这边。舞鹤蜜有点危险,但速见殊子至少和我一样追求安定,尽管形式有点不同,不过应该不用太过担心。至于佐伯妮雅八成一开始就对我们之间的争执没兴趣。
就在我心不在焉想着这些事时,已经走进二年三班的教室。
「嘿,怎么这么晚才来。」
班上最醒目的高个子——敷户良司看见我便举起手来。看到他这么做,他身旁的几个同学也用视线代替问候。
我稍微回应一下,就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
「早安。」
一旁将长发在头顶绑成一束的高挑少女,也坐在位子上笑着对我打招呼。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住在我家对面的森町芹菜。
上个月换过座位之后,她就坐在我的旁边。而且从此以后,这附近就变成她们那个小团体的领土。我的椅子现在也被她的朋友所占据。
「喔,早安。」
她们的小团体有四个人,目前全部围在芹菜身边。
「你又去找柿原了?」
「是啊。里绪最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点点头的芹菜随口回了一句:「是吗?」
坐在我的座位上的女生——绪方美弦举手轻轻挥了两下:
「城岛同学早安。我又来借坐了~~」
「早安,绪方同学。」
她绑着两条辫子,非常适合戴眼镜,是个标准的班长型人物。其实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和良司一样加入热音社,而且是吉他手。去年校庆,她就是以平常的这副打扮,摇头晃脑弹奏死亡金属乐——所以从那天起,她的绰号就是「死亡班长」。
「要让位吗?」
「不用了,没关系。」
我一面回答,一面不经意提起视线,和一个客气站在芹菜背后的女孩四目对望。
「鸳野同学,你也早啊。」
她是芹菜从国中时代就认识的好朋友,鸳野在亚。
「啊,早、早安……」
回应的声音小到快要听不见。
她的外表和个性都非常文静。视线总是飘忽不定,胆子也很小。若要具体形容,就是「完全不起眼的女生」。从各方面来说,她和芹菜都有一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