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吗?」
「好的。」
「柳君。我想,这八成也和你父亲的死有关。」
「为什么?」
「我不知道,是直觉。但是,既然同样在宵山发生了好几起不可思议的事,自然想归咎于同一个根源。这就叫作人之常情啊。」
然后大师挂了电话。
我在床上坐起来。父亲的死。父亲的遗物。
我起床到仓库去。
仓库里凉凉的,甚至有点冷,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几个遗留下来的大衣箱之外,就只有几件母亲的东西,其他什么都不剩。大衣箱里是父亲的藏书,我想找时间看而留下来的。我花了一个钟头左右的时间查点衣箱里的东西,但里面没有乙川所说的玻璃球。我也把母亲的东西打开来看,里面也没有那种东西。
我在旧行李箱上坐下。
敞开的门外渐渐变暗了。待在仓库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我望着半开的门,思索每天早上母亲进仓库的事。母亲说的是「昨天杵塚商会打电话来,所以我想再找找看」,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这时,一阵恶寒爬过背后。
我竖起耳朵。
不知何处传来了细微的祇园囃子。
〇
叡山电车一走,鞍马车站月台便人影全无。周遭笼罩在蓝色的暮色之中,日光灯的光照亮了月台。从山上降下来的寒意将我包围。
父亲为何来鞍马?
我站在月台上思索。父亲是否为了逃离幻听般传入耳中的祇园罗子,蒙头往北走?父亲是否不一定非去鞍马不可,只是想逃离穷追不舍的宵山幻影?换句话说,父亲是否和我一样,每一天都是宵山?而在找出脱离的办法之前便死了?
父亲和我被关在宵山的理由,就是父亲的遗物。
我想先在车站四周走走,便走向收票口。就在这时候,一个红色的东西闪进我的视野。一回头,穿着红色浴衣的女孩独自坐在对面月台的尽头,晃动着双脚。我觉得好像听到祇园罗子。一个气球从我眼前飞过。
「柳先生?」
背后有人叫我。
一回头,一个男子穿过收票口走过来。「我是杵塚商会的乙川。」
「是你杀的吗?」
「您是指令尊吗?我怎么敢。」
乙川连忙摇手。「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可是我父亲……」
「据杵塚说,令尊是因病过世,并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也和您一样,每一天都是宵山。」
「你也是吗?」
乙川微笑。「我不是妖怪。今天是我第一次和您碰面。然而,您却认得我,真是奇妙。」
「你不是妖怪,但是你的客人呢?」
「关于这一点,恕我无可奉告,真是抱歉。」
说到这里,乙川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想这样您应该明白了……」
「是啊,我非常明白。」
「明天下午五点,在三条室町往南的仓库碰面吧。您一去就知道了,外面玄关是开着的。」
「我不能保证明天能不能拿去……」
「那么,您就只是会再过同一个明天而已。柳先生,令尊是碰巧捡到,却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东西。我只能说,令尊受到了报应。」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连我都要受到报应?」
「需要理由吗?何必呢?」
乙川灿然微笑。「您要做的便是把东西还给失主,然后把一切都忘掉。」
〇
清早的仓库里寒浸浸的。晨光从小窗户微微透进来,仓库中遗留的种种物品照得白白的。我坐在旧行李箱上等。门留着半开。
不久,有脚步声靠近。来人似乎为半开的门吃惊。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
「伸一郎?」来人说。
「我在里面。」
门开了,露出了母亲的脸。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在等妈。」
「为什么?」
「希望你把水晶球还我。」
我双手环成一个小球的形状。「妈现在正准备藏起来的东西。」
母亲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你爸爸好宝贝这个球,一直不肯交给杵塚先生,就算对方不断纠缠也一样。所以我就想,至少要把这个留下来。」
「妈,这样做让我很困扰。」
「为什么你会困扰?」
「原因我没办法解释清楚,但就是很困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