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石板小巷暗得有如已经入夜一般,位在深处的大师家门口的灯显得凄清。
千鹤小姐打开拉门叫舅舅,大师却没有回答。屋里很暗,而且静悄悄的。「不在吗?」她低声说。然后她脱了鞋,打开走廊的灯,走进去。探头看了面庭院的房间和餐厅之后,歪着头感到纳闷。
「要不要等等看?」
「好。柳先生,你请坐。我来泡茶。」
这里几乎听不到宵山的喧闹。
上次和大师谈话是几天前的事呢?自从宵山一再出现以来,我就没有见过河野大师了。一直坐在安静的房里,眼前似乎就浮现出大师在微弱日光下的脸。
我和千鹤小姐坐在房里,等大师回家。
「其实,我本来打算早点来的。」
干鹤小姐抬头看着钟摆挂钟,担心地说。「偏偏就是提不起劲来。」
「对不起,还把你留在画廊。」
「哪里,别这么说。」
「提不起劲来,是因为宵山吗?」
「……是的。都已经十五年了,我也自以为已经长大了,结果还是不行。那件事柳先生也知道吧?」
「我听先父说过。」
她抬头看放在传统斗柜上的照片。
「虽然我也记得,但都是一些片段。那时候,我和表妹都才七岁。」
「真是令人心痛。先父也一直很担心。」
忽然间玄关传来开拉门的声音。
「啊。」千鹤转头面向玄关。「好像回来了。」
竖起耳朵细听,玄关却没有任何声响。只感到什么人的气息不断膨胀放大。我和千鹤小姐对望,只见她的脸色渐渐发白。一会儿,传来一个小声的声音说「请问有人在吗」。她说声「请问哪位」,想站起来,我阻止了她。
我来到玄关,杵塚商会的乙川就站在白炽灯灯光下。他低着头正在看三和土的一角,听到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露出笑容。「您是柳先生吧?」
「我是。」
「我是杵塚商会的乙川。」
「我知道。」
乙川点点头。「刚才我看到您进了这条小巷,所以虽然明知失礼,但我们终究无论如何都无法死心……」
「这我知道。但是你们这样纠缠让我很困扰。」
「对不起。」
「今天你就先请回吧。」
乙川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点头。「那么,一件事就好。」
「什么事? 」
「这件事不急,只要您肯耐着性子仔细找就好。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关系。杵塚说愿意一直等下去。请您慢慢来。」
然后乙川一鞠躬,打开玻璃门走了。
我一回到房间,千鹤便问:「怎么了吗?你的表情好可怕。」
「没事,遇到来推销的。」
屋里唯有时钟作响。庭院已经被暮色淹没。
「如果有明天的话……」
我不由得自言自语。
「如果明天?」千鹤小姐歪着头问。
〇
我七点半起床走出房间,不见母亲的身影。我朝玻璃门后看。母亲果然在仓库。不用看电视我也知道今天是宵山。
我双肘撑在餐桌上以手掩面,听到母亲走来的声音。「你还好吗?」她担心地问我。我抬起头来,说:「今天有点不舒服。」
「看得出来,你脸色也很差。」
「好像是这阵子太累了。」
「没关系,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我回到二楼的寝室。
由于窗上挂着细竹帘,早晨的阳光像水光一样闪闪烁烁。我躺在凉爽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不久,听到母亲出门去画廊的声音。每当我迷迷糊糊地入睡,身体就会因为突然僵硬而醒来。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不安稳地睡着,努力叫自己尽可能忘记自己正在度过宵山这一天。我几乎什么事都没做,只是望着透过细竹帘射进来的光变强,颜色愈来愈浓。
下午四点左右,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柳君。」是河野大师的声音。
「大师。」
「我有点担心你。上次你不是带有马特产来给我吗,那时候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就像大师所说的,我今天在家里休息……」
说到这里,我把话吞回去。
顿了一顿,大师以平静的声音说:「你拿有马特产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大师。」
「你也一直在重复吧?」
我什么话都没说。
「明天,你能来我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