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也许因性别而异,但那学历可是我们公司搞十年也未必请得动的。她将来的研修方向和丰川不同,工头说要让她学会监督的具体实务,希望能在半年之内达到副监督的水准,到时还麻烦大家多指导她。」
「好!包在我们身上。」
按照工头的说法,等到千叶真奈美的工作表现上了轨道,大悦土木将会积极参与联合承揽等共同性质的工程标案。联合工程的承揽经验似乎与公司在投标时的竞争力成正比;看样子,大悦也希望有千叶真奈美来为公司充门面,增加同业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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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治这一天下班回家时,寿美子走到玄关来迎接。当她这么做时,表示她的精神处于稳定状态;若没有走出玄关,就表示她正处于低潮期。
冈野医师说,除非离开现在的居住环境,否则寿美子的病情就只能恢复到一定程度而已。这栋房子本身就是她最大的压力来源。
其次是白天独自在家所造成的不安。早几年,寿美子积极外出,也从事兼职副业,如今回想起来,八成是因为她想避免白天时独自在家吧。
可是,诚一不太喜欢寿美子出去工作,觉得那好像在暗指他赚钱不够多。寿美子的副业因此做得断断续续,不时要看丈夫的脸色而请辞,到了这几年,渐渐成了专职主妇,而现在这状况更是走不出家门了。
要是有个能在白天离开家,让自己喘口气、换个心情的地方,不知寿美子的心病还会不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每当从侧面打量母亲,诚治不免感叹木已成舟,多想无益。健康时曾经是正常体型、体重与身高相称的寿美子,现在只怕已比当时瘦了将近十公斤。看一个人的胖瘦,从侧面看最清楚了。
晚餐吃完,武家父子开始簿记指导。最近每晚都如此。诚一是个一流的教师,短短数周便将毫无会计细胞的诚治指导到相当于三级的基本程度。
「你去参加考试,大概可以直接报名三级了。一级的水准是高了些。要处理你们公司的会计,我想二级就很足够了。」
诚一如此说道。拥有一级资格的他,不负「会计魔鬼」之名。
「问题在于建筑会计师,那个比一般会计考还难,凭自学可能不容易。公司若希望你去考这个执照,你看看能不能申请经费去补个习。」
「好。」
大悦不是个会计较这种经费的老板。不过,诚治要先把簿记学好再说。
除非是太累,他们的簿记课都要上两个钟头。寿美子总会找空档端来热茶。
「你妈最近怎么样?」
寿美子走开后,诚一难得地这么问起。父子俩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压低了。
「冈野医生说……只要在这房子住一天就不可能完全康复。病情好到一个程度时又会因为心情波动而起伏。」
「是吗。不过,反正都恢复到这个程度了……」
「拜托!」
克制着语气,诚治忍不住打断他。
「别说恢复到这程度就可以了。不要这么苟且好吗?」
诚一闭上了嘴,像是吃了一惊。大概没想到会被儿子看透了。
「妈以前也是会笑的,拜托你不要忘了她笑起来的样子——不要随便就拿低标准来看待家人。她忍受那么多痛苦,可是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笑得很幸福啊,不是吗?现在的她会笑吗?笑过几次?根本就只有似笑非笑的表情了。」
或许是因为诚治没有动怒,诚一也肃穆以对。
「她生病才不是因为个性软弱呢。软弱的人会为了保护家人而独自忍受将近二十年的欺负吗?妈为了不让我们的日子过得不愉快,一直都忍着不让我们知道,委屈全往肚子里吞。爸,这样的人,你还说她软弱吗?我说不出口。我只想再看到妈笑一笑。」
诚治更加压低了声音:
「拜托你,我跟姐也希望你能这样为妈着想。我们也想要喜欢你,但你要是真觉得妈能痊愈到这程度就够好了,教我们怎么喜欢你?」
诚治不知道家族间的羁绊这种东西在哪儿,也不确定它是否到底存在。但如果诚一认为寿美子的病情「这样就可以了」,那他们将会永远失去这份羁绊。
诚一没有答腔,趁这时候,诚治快手收拾了课本,站起身来。
「谢谢你今天教我簿记,爸。明天再拜托你。」
他不想、也怕听见父亲的任何回答——在诚一出声之前,诚治就逃也似地离开了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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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预定计划,千叶真奈美比丰川晚了一个月来到公司报到。
那一天,诚治到公司时,真奈美已经等在办公室门口了。最近都是诚治最早到公司,办公室的门当然还没开。
「哇啊,抱歉!你等了多久?」
一面停好轻机,诚治一面问道。雀斑脸仍是那副正经八百的表情。
「十分钟左右。请别介意,新进员工提早上班是应该的。」
「啊,嗯……那,先进来吧,有些个人用品要发给你。」
诚治开了大门,两人便走进办公室。
「来,这是工作服、安全盔跟工作靴。尺寸是照你之前指定的。」
「啊,我也要给你这些。」
她递来的是年金存摺。诚治在为丰川办理社会保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