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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法又走回了保守派的调调。
「容我放肆说一句:文书处理机已经非常落伍啦。同样是列印文件,印出来的样子就差电脑一大截。绝对差很多。」
「是这样吗?」
「是啊。工头,你说我名片上的头衔只是好看却也很重要,那表示幌子是能唬人的,可是文书处理机在这年头已经唬不了人了。现在已经是电脑普及的时代啊。而且用电脑来处理资料,不只是眼睛看起来舒服,还有很多很多好处的。我明天弄给你看就知道了。」
□
诚治的通勤交通工具是家中那一部轻型机车。在发病之前,寿美子经常骑这辆机车到远地办事情,如今把它骑走,她就不会因一时冲动而想骑它出去。光把钥匙拿走也不行,因为她搞不好早就打好了备用钥匙。
至于汽车的主副钥匙,目前由诚一和诚治各执一份,平时都带在身上。这是从面试取消那天之后才想到的应对措施。不只是为了怕她驾车出事,也提防她用汽车废气自杀。
所幸,寿美子似乎认定「汽车是老公的」,从以前就不积极使用,他们也就没让她知道备份钥匙的事。
诚治将轻机停进车库后,忽然听见一个做作的惊呼声——是住在后面的西本阿姨。看她穿着运动服,大概是出来做运动的。
「诚治,难得看你穿西装呢。你上班啦?」
西本太太仍然装出一副单纯模样,但诚治已经知道她的心肠。
「哦,对啊。」
草草点头致意,诚治转身想进家门,却被她拉住袖子。
「对了,诚治,我问你。」
「什么事?」
得知社区的黑幕后,诚治就再也不想给这些三姑六婆好脸色看,此刻更是满心的不耐烦。
「你妈最近是不是怪怪的?」
在西本阿姨的眼里,我大概还是当年那个蠢小鬼,喂几块过期的烂巧克力就能讨好吧。
「喏,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她有点不正常?」
同样是探口风,她这会儿的口气比面对亚矢子时要温和些,可见诚治的确是被看轻了。这也令他感到不舒服。
「你所谓的不正常,是怎样呢?」
诚治干脆转过身直视她,同时这么问道。他们的身高相差将近二十公分,那压迫感让西本太太略显怯色,向后退了一步。
「你没这感觉就算了,当我没说过吧。」
「不,我想知道嘛。要是你们有这感觉,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反正诚治在社区里没有朋友。义务教育时期,他是被硬拖着去参加社区儿童活动的,小朋友们上了高中就各奔东西,互不往来也没再讲过话,他也不相信现在还有谁能对他怎么样。
被诚治面对面地盯着看,西本太太怔在原地。她大概现在才想起来,诚治早就不是个好骗的小孩子了。
「就……呃……有点怪怪的——」
「我妈得了重度忧郁症——」
诚治直截了当地说。
反正他们早就起疑,早就等着看好戏,再隐瞒也没有用。
「不只是人没力气,身心也都处于非常脆弱的状态,定期得去身心门诊报到。如果这种人就是你们口中的『不正常』,那我妈确实算是不正常。」
「我、我们可没那意思……」
「啊,果然『不只您一人』呢。原来『你们』是一起在观察我妈啊。」
西本太太的脸上出现自知说溜嘴的表情。
「那好,你们顺便帮忙盯着我妈,别让她自杀好吗?」
听到「自杀」二字,西本太太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我妈真的闹过自杀未遂呢。这么和平的社区却有主妇横死,到时一定会惊动警察跟地方新闻吧。」
唬人很重要。他现在要竭尽所能地撒谎唬人。
「她上次自杀时写了遗书。万一电视台来采访,我看就把它公开好了。」
诚治笑一笑,又接着说:
「我妈的个性变得好软弱哦,真希望她能像阿姨你们一样坚强。现在的她会因为怎样的小事而闹割腕、闹上吊都很难说,假如发现大家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害的?」
「没有啊?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当做没看到,把她当空气就好了。看到猫在路边走,一般人总不会闲着没事就把它抓回家切一块皮下来,或拿机油涂在它身上吧?只有变态的动物虐待狂才会那么做,是不是?不过,最近常在电视新闻看到这一类的消息,这个社会真可怕啊。」
西本太太的脸色一僵。犯人是她?或者她知道犯人是谁。
「幸好我们社区的人都满有道德良知的,不可能做出虐待小动物这种事。哦,我是拿这个来打比方啦,就把我妈当成是走在路边的小猫好了,遇见时可以当做没看见,要不就多担待些、对她客气点,那我们一家人都会很感谢的。我顶多只能把我妈上次写的遗书拿去八卦节目公开而已,其他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你……你妈妈的遗书,写了些什么?」
尽管是强装镇定,西本阿姨的口气中却已流露出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