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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寿美子的病情时,最近的诚一开始带点儿了然于胸的口气。
「不然,你周末时去问问冈野医生吧。」
「好。」
诚治回答。
到了星期六,他和寿美子准时前往诊所。
陪伴寿美子回诊时,有时是两人一起进到诊察室,有时是个别进去,另外有些时候,冈野医师只跟寿美子一人谈完,诊察就结束了。
这一天,诚治要求医师与他们个别谈话。
寿美子在诊间里待的时间,果然比平时要长。等她出来之后,诚治接着进去。
「我妈妈的状况如何?」
诚治问道。冈野医师的表情凝重。
「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就是儿子上了班,现在她经常白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因此而感到不安与寂寞罢了。」
诚治不知该怎么回应。问题的确单纯,却是无解。
「以前听你们提过邻居有明显的恶意作为,你母亲刚才说,最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诚治的下马威似乎生效了。
「只不过,当她独自在家时,她就会想起当时的不愉快,担心现在的平稳只是暂时的。」
「这个……」
诚治垂下眼去。
「无法可解。我不可能辞掉工作,也不可能一辈子在家里照顾她。」
「你母亲也了解这一点。依我看,这是因为她对现在的居住环境所产生的恐惧感太严重所致。只要还住在那里,恐怕她的病情就只能恢复到一定程度而已了。」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不搬家,寿美子就不可能恢复往日的模样。对诚治而言,这番宣告无疑是一记打击。
「话说回来,这病情本来就会起起伏伏,现在她虽然有低落的倾向,但也会再好转的。我就维持以往的剂量开药。」
向医师道谢之后,诚治起身离开诊察室。
在诊察室外等待的寿美子,身子又开始那摇桨似地摆动了。诚治强打起精神,不让寿美子看到自己沮丧的模样。
批了价、领完药,他们走向停车场。
「妈,你想不想去别的地方走走?天气这么好,我们兜个风再回去。」
「可是你爸在家,我得回去煮午饭。不如去附近的超市吧。」
诚治感到一股烦躁生起——他好久没想起父亲的自私了。不过,他还是遵照寿美子的要求,先带她去了超市才回家。
□
就算家里发生天大的事,工作还是会照它自己的步调进行。
这个星期一开始,就是连续三天的面试。
每天五人。想当工地监督的那位雀斑脸就排在第三天。
审查应征动机和意愿的是大悦,诚治坐旁边负责记录面试过程。不过,最后必定由诚治来询问对方的工作经历。
「您换过三次工作。难得成功换了工作,为什么都辞掉了呢?呃,因为我从辞去第一份工作到来这里上班之间也吃了很多苦,要我再辞职、重新求职,我觉得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呢。」
「您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知名企业,而且做了一年。为什么辞掉了呢?」
「在这两年的打工期,您有持续找正职吗?」
这都是诚治过去的痛处,此刻他便格外用心听取对方的回答。
最后一人离开后,趁着对应征者的印象还深,诚治和大悦立刻开会讨论。材料就是履历表和诚治所做的记录。
「亏你能看得这么仔细啊。」
大悦看着面试记录里所写的内容,佩服地摇头说道。
敲门后没等回应就迳自开门—坐下前没行礼;紧张得结巴;声音很小;言谈俐落有力;视线飘移;喝了茶、或者没喝茶,以及喝茶前有无致意……连同问答内容都一并记下。
「我们没钱可以浪费,要从这之中选个最好的。这感觉好像婆婆挑媳妇哦。」
「嗯,反正这人跟这人不行。我看他们绝对撑不了半年的工地研修。」
「若要留一个,您会选谁?」
「我倒想问问你会剔掉谁呢。」
「这一个。我问他为何换工作,他先数落了前一家公司的不是。」
这就是诚治以前用过的伎俩——想哗众取宠、吸引注意。那一幕就像在看过去的自己出洋相,令诚治又羞又恼。
「今天的话,就留这一个吧。」
「我也觉得。这人虽然话不多,对自己的缺点倒还满坦诚的,只不过我自己也不善言词,若要找个能兼做业务的人,口才方面的要求得高一点。」
「做业务也不是光靠口才啦,诚恳可靠老实也很适合谈生意的。那小子是今天说话最实在的一个。」
「剩下这个怎么办?」
「他也没什么不好,就留着吧。搞不好有人会辞谢录取。」
于是,第二天的面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