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期之中颇引人注目,怎么看都适合做业务,诚治也以为矢泽进公司就是想做业务。
「……我以为业务是你的第三心愿。」
「再怎么烂的大学,也没有一个工科出身的会拿业务做第一志愿吧。」
矢泽又苦笑。
「我是机械系的,工业设计才是我们的伸展台啊。我甚至退而求其次,把志愿公司的规模降了好几阶,就是没有一家的设计部门要内定我,我只好死心。」
诚治读的是文组,在那间公司里只能选择业务或行销。他当时也曾因为自己不具备机械方面的知识而感到劣势。
「做一个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工作,会有成就感吗?」
「干嘛,你问得好像在做职涯规划似地。」
矢泽调侃道。
「撇开成就感不论,我自己只把工作当成是一种生活手段罢了。你要过日子,要有稳定的收入,要顾全嗜好或兴趣也都要钱,所以工作只是我用来保障这一切生活乐趣的交换。既是保障,我就好好干,否则要是心存苟且被公司开除,吃亏的还是我。」
「你真了不起。」
诚治自然而然地吐出这句话来,引得矢泽难为情地笑了起来。
「而且,做着做着,时间久了总会有成就感,也多多少少体会出它的意义。像我现在就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懂工业设计的业务』;那就是我的武器,利用它来说服顾客掏钱,好像也特别顺手,那时就会有一种爽度。」
「原来是这样……」
「那你呢?你……工作找得怎么样?」
听完矢泽的话,他更不好意思坦诚自己怠惰了一年半。
「嗯,其实……我一直到最近才重新再找工作。」
「啊?那你之前在干嘛?」
这下子,诚治更觉窘迫,当下只好打马虎眼:
「……老实说,我妈得了一个有点复杂的病,得要有人整天顾着才行。那时我爸正忙,没法照顾她,到最近这阵子才有办法在晚上帮着顾,所以我都在工地做夜班临时工,赚钱贴补家用。」
「咦,你该不会是因为要照顾你妈才辞掉?」
诚治没有马上回答,反而让矢泽误以为他是默认了。
「原来是这样!天啊!你真辛苦。那也难怪你心情郁闷了,压力大嘛。我奶奶之前生病,我妈在照顾她的那阵子也有点忧郁症咧。」
听见矢泽脱口说出「忧郁症」三个字,诚治心中一惊。
「不过你会去工地打夜工,倒让我很意外。你是读文科的吧?」
「别看我读文科,我大学时可是室内足球社的。而且最近锻链得更结实了,你看。」
他举起手臂,鼓起上臂的肌肉,矢泽便伸手来在那上头用力拍了拍。
「哇塞,好强!你在工地做了几个月啊?」
「算起来有半年了吧。边找工作边做的。」
「你也太有毅力了。打个工可以练成这样,这工也不好打吧?要是我,大概一个礼拜都撑不了。我念书时打的工都是不耗体力的。」
有这样的毅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好工作的。
临别时,矢泽这么对诚治说道。
看他步履坚定地消失在人群中——那是知道自己何去何从的人才有的特有步伐——诚治心想,这一生大概再也没机会见面了。他们甚至也没互换联络方式。
对照之下,诚治的步伐就像是斗败的狗。
离职之后,空白的一年半。
还把母亲的病拿出来当理由。
「……我真差劲。」
□
回到家里,便见寿美子踩着无神的脚步走到玄关来迎接。
「辛苦了。」
每当诚治结束求职面试后回到家,寿美子对他说的总是「辛苦了」。她从来不问面试结果如何。
现在的寿美子只能细声说话,而且语气没有抑扬顿挫。诚治以前不知道,说话时的抑扬顿挫也是要花精神的。
与这样平板且有气无力的声音对话,对住在一起的家人而言,也是精神上的磨耗,所以诚一愿意帮着监督寿美子服药和回诊,却不怎么愿意和她说话。和寿美子聊天就像某种单向沟通,听者感觉不到话语中的情感;若拿牙牙学语的幼儿来作比喻,两者在意思传达上的障碍相当,差别在有没有哄小孩时那般的耐心。
「你们住在一起,我觉得那才是辛苦之处。你知道妈健康时是怎么样的,现在有了对照,会更难以接受。」
亚矢子也在电话中一再这么说道。所以,对于父亲除了盯药以外,总是避着不和母亲说话,她也不再多加责备。
「可是你要尽可能用平常的态度去面对妈。」
对于父亲和弟弟能做到哪些事、做不到哪些事,亚矢子有着明确的规划。她大概把与寿美子沟通的工作划分给了诚治,认为他能够胜任吧。
反过来说,这也表示她认定诚一没有这个能力。诚一已经五十五岁,对这一类心理疾病从未了解,要他体会其中的复杂与微妙,从而正确应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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