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并不是你心目中的唯一选择。」
「可是,我不可能还没面试就『决定』非要去哪家公司上班不可啊。尤其像我这种二度求职的,更是以待遇条件为优先考量,对方应该也知道吧。」
「你为什么选定人家的公司,总要有个充分的理由,连这点说服力都展现不出来的人,他们何必雇用?你的原则固然合理,但若把这种说法和别人的摆在一起比较,肯定是展现了热忱的人会优先得到面试机会。你要是写出这种履历……」
说着,诚一将那一整叠履历表撕成两半。
「对企业而言,跟垃圾没两样。拿这种垃圾投了这家又投那家,找得到工作才怪。」
纸张的撕裂声不只刺耳,更是刺心。诚治越发感到畏缩。
诚一打开另一封履历信,低声叹道「这也是重复用过的」,随即垂下头去。
「你有附自传吧?」
「这……当然有……」
「拿杂志范本抄抄改改的可不行哦。」
又被说中了。
「写得简单些也可以,说明你为什么属意这间公司、来应征的动机就好,内容和履历表的重复也无所谓。现在公司大多有企业网站,上网就可以蒐集到资讯。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光是履历表的体裁,诚治就被叮得满头包。
「撇开履历表,你这经历也够难看……」
重头戏终于开始——这才是病灶所在。
「第一份工作只做三个月就辞职,你是怎么解释的?」
诚一这时的态度,简直就像个面试主管。
「就……刚进去受训时就感觉到宗教气氛,后来就没法适应公司的环境。」
听到儿子的回答,诚一大皱眉头,按着前额说道:
「……我要告诉你,有个原则你一定要遵守。」
诚治咽了一口口水,随即听到诚一大声咆哮:
「那就是『绝对不讲前一间公司的坏话』!你在待业中还有这种心态,这个社会绝不会把你当成可用之才。动辄怪罪别人、却不自我检讨的小伙子,有什么资格批评一个有实务经营绩效的公司!」
这番训斥还真是振聋发膑。
「那要怎么讲才对嘛……」
「部分原因是公司的风气让我无法适应,但主要原因是我自己的定性不够。经过自我反省,我认为自己应该更加学着去忍耐和努力。讲这样就可以了。」
是那家公司的员工训练不对劲,是举办那种研修课程的公司有问题;不能适应并非自己的错,因为正常人本来就无法适应。——这就是诚治一直以来仅有的感想,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感想并不获得他人的认同。每当在面试时讲出这段经历,主管们都听得很起劲,他便以为对方也都这么想。
「听着,人事单位就是最讨厌听人讲藉口。你要记牢这一点。」
「……好。」
「可你这工作经历该怎么办才好哦——」
自辞掉第一份工作的次月开始,到在马路工地上兼职夜班的第一天为止,这中间有将近一整年的经历,诚治只填了「各种兼职」。
「在哪边做过哪些工作,你不记得了吗?」
「早就忘了。这家做做、那家做做的……根本记不清了。」
「那至少把你经手过的工作项目概括写一下。」
说到这里,诚治首度发问:
「我被问过为什么老是打工,是否不考虑找正职?我该怎么回答?」
诚一也想了一会儿。
「我当然有这个意愿,也积极求职,只是迟迟无法定案,为了分担家里的开销,所以利用空余时间打工。大概这样答吧。」
「还有人问我为什么省略不写打工经历。」
「唉,真受不了你。」
叹口气,诚一又陷入思索。
「你只能这样回答啦:我想尝试不同的工作领域,所以换过很多工作。这样回答之后,对方很可能会问你做过哪些印象深刻的工作、在那些工作中学到了什么,或是要你说说做得最愉快的工作是哪一件,所以你最好事先把答案准备得熟一点。再来还有一种答案,虽然它也可能是一把两面刃……你可以在这半年多的资历填上『看护生病的母亲』。」
诚一把声音放轻,避免让寿美子听见。
「你可以说『母亲罹患忧郁症,我必须负责照顾她』。反正从亚矢子打电话来说你妈不对劲那时算起,到现在也差不多半年了,这么说也不算错。母亲睡眠不定时,而且精神不稳定,无正职的我就肩负起照料她的责任。就这样。」
「如果要交代细节,我该怎么说呢?」
「起初以为是更年期障碍恶化,却一直都没有好转,求诊后才被诊断是忧郁症,治疗出现效果后逐渐可以自行活动,因此父亲跟我分担看护的责任,我在夜班兼职的同时也不放弃重新求职的机会,打算从今以后为了家人要认真工作……这样讲也可以,只是后果难料。」
说到这里,诚一侧头苦思:
「这种家庭因素,有的人听了嫌复杂麻烦,有的人却会认为你有负责且孝顺的优点,而主事者倾向哪一方,就要碰运气了。假使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