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强忍着睡意抵达学校后,发现教室里没有月森的身影。
毕竟是那个引入注目的月森,所有同学都发现她不在教室里的事实。
坐在隔壁的宇佐美从刚才便一直不停地朝我这边窥探着,或许是想问我月森的事情吧。
话说回来,这种犹豫不决的态度还真不像宇佐美的作风。她或许很在意前几天对我做出的告白也说不定。
她毕竟是宇佐美。凭着一股气势告白固然很好,不过在她回家后,说不定会觉得自己铸下了滔天大错,而后悔得在床上不停打滚吧。
无意间,我的眼神和宇佐美对上了。下一瞬间,她随即低下头趴在桌上。藏不住的耳朵和脖子带着一片绯红。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宇佐美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家伙。
「怎么啦,宇佐美?」
「……咦!什……什么?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怎么了?」宇佐美以一副差点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般的态度响应着。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
「才…才没有!我完全没有事情要问你!现在还不用!我还需要多做一点心理准备才行!所以我现在还不想问!」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没有要问我月森的事情吗?」虽然对于这番鸡同鸭讲感到有些无奈,不过我还是温和地试图让宇佐美冷静下来。
「……嗅,原来你在说这个啊。」
宇佐美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让人忍不住担心原本就不大的胸部,会不会变得更平坦。
「嗯嗯。话说回来,叶子同学今天为什么请假呀?」
宇佐美像只倭狨似地歪着头问道。
「天知道?或许是因为昨天那场雨吧,可能感冒了也说不定?」
我回以暧昧的答案。
虽然月森或警察并未嘱咐我要三缄其口,不过我并不打算把月森母亲失踪的事情透露给班上同学知道。我是顾虑到月森的立场才这么做。
同情月森这种行为一点都不符合我的本性。不需要旁人提醒,我也很清楚这点。不过,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很难跟平日的她联想在一起的沮丧模样,所以会这么做也没办法。
更何况,如果把月森母亲的事说出来,肯定会被大家逼问我如此熟知内情的原因。假设我去过月森家的事情因此被班上的同学——尤其是鸭川跟宇佐美知道了,光是想象后果,我的头便忍不住痛了起来。在我用来回答她的嗳昧答案中,其实也包含着如此的自我防御心态。
因为熬夜加上过度使用脑力,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我打从心底希望自己不要再惹上更多麻烦的事情。
「我还是去探望一下叶子同学好了。」
我都说不想再惹上麻烦了啊。
「……你的社团活动呢?」
我叹了一口气,以责备的眼神向宇佐美问道。
「呃……」
吊着眼的宇佐美,彷佛像是一只正在窥探主人心情的幼犬。
「别告诉我你又要翘社团啰?」
我如此告诫她。
「……看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宇佐美每次趴回趴桌上。
「既然知道,一开始就不要这么说啊。」
「可是让人很担心嘛。」
宇佐美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噘起嘴来。
「我只是说月森有可能是感冒了,并不代表她一定就是感冒才请假。如果她明天还是没来上课,你可以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
虽然很麻烦,不过感觉有必要事先跟月森套好话,让她知道自己是「因为感冒所以请假」。说谎也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呢。
不过,趴在桌上的宇佐美最后露出温和的笑容,率直地回答「嗯,我知道了」。看着这样的她,着实让我的心灵获得不少慰藉。
学校的时间比往常更平稳地流逝着。
教室中没有月森的影子,这是理由之一。鸭川一行人比平常表现得更为沉默,或许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吧。
我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如此安稳的时光了呢?
自从那天在放学后的教室捡到一张纸片以来,对我而言,月森叶子便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当然,我所谓「特别」的涵义跟大家并不一样。
除了我以外,无人知晓的她的秘密——杀人配方。
我透过杀人配方,从那时便一直注意月森到现在。随后,开始怀疑她是否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与她陷入片刻不得松懈的关系当中。
至少,当月森叶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曾以像今天这么放松的态度来对待她。然而,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即将划下休止符了。
我以指尖轻触自己的左侧胸口。
「……或许也该跟这个东西道别了呢。」
我为自己不经意倾泄而出的感伤感到惊讶。
看样子,我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