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
静突然毫无前兆地睁大双眼。宛如动画美少女般闪闪发亮的一双眼瞳死盯着玉不放。玉整个人顿时不由自主地往后仰。
「怎、怎么回事,这次又怎么了啊?」
静依旧维持着正坐姿势,快速且详细地转眼扫视了周遭一带。接着只见她的目光笔直对准深夜的庭园一角。
玉感受到现场传出「霹哩」声响,气氛瞬间为之一凝。静微微张口,一改先前的唠叨语调,抛出短促尖锐的狠话。
「该死的宗矩!!竟敢暗中监视我,实在太卑鄙了!!」
玉回头顺着静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只毛色黄白相间的猫咪,端坐在笼罩着整座庭园的昏暗夜色之中,微微侧头凝视着勃然大怒的静。
绝不可吐槽酒鬼的所作所为……玉如此告诫自己,坐在一旁静观静与猫咪的对峙场面。
被叫作宗矩的猫咪很可爱地「喵呜」了一声。
「我有拿生活费回家啊!难道那样还不够你花用吗!」
喵呜~
「好个贪心的老顽固!你打算吃垮整个羽染流不成!」
喵呜~喵呜~
「不准愚弄我!」
虽说已经喝醉,但静情绪难得失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运动服袖口里抽出两把苦无,随即毫不犹豫地脱手射向庭园那只猫咪。
猫咪「喵呜」一声,动作轻快地翻身避开苦无之后,马上背对静一溜烟地跑离现场。
「可恶,你别想逃!」
言谈之间夹带浓浓怒火的静纵身飞出客房,追着猫咪消失夜色之中。
远方传来「喵呜~」的呜叫声及静的怒骂声,但不久之后连这些声音也跟着消失,现场再度回归一片宁静。
「没想到她也会酒后乱性啊。真是够了。」
只剩自己一人的玉嘟嚷一番,张口打了个呵欠。由纪则横躺在客房角落,发出平稳的睡眠呼吸声。玉也就此翻身倒卧在榻榻米上,缓缓阖上沉重的眼皮。
漫长的一天至此总算宣告落幕,安详睡意悄悄覆盖了玉的意识——
隔天早上——
玉及由纪品味着那股在整晚酩酊大醉地互相倾吐心意之后,直到隔天早上才涌现的极端尴尬,以及刻骨铭心的害臊感觉。现在二人睡眼惺忪地起身互看对方。静的身影早已理所当然地消失不见。这是个无比残酷,只属于他们俩的早晨。
「…………唷。」
「…………呃,早。」
对于这种尴尬场面,经验尚嫌不足的由纪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由纸门外笔直射入的透明朝阳,则是一路照亮了客房深处。
受到澄清日光照耀而恢复清醒的脑袋,钜细靡遗地针对昨晚的自己展开吐槽,指出问题点所在,并敦促自己进行反省。由纪冷静思绪对玉说了好几次「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喝酒了」表达歉意,便低着头悄悄挪动目光望向旁边。
「我、我全都忘光了。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事。」
由纪抛出酒鬼专用的藉口。
但玉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反而选择正面挑战这个尴尬场面。并非因为这样做最好。这是「反正已经无路可逃,那就采用最有趣的作法来面对吧」之轻率心态的表现。
「少骗人了,你分明记得一清二楚嘛。那算什么啊?也不想想自己究竟制造了多少笑点,你是笨蛋吗?给我差不多一点好不好。」
「呜……不、不,真的啦,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少来。你明明就一会儿教训我,一会儿厚着脸皮对我提问,而且问到一半还给我睡着,简直一整个乱七八糟嘛。」
「咦……呃?有这回事?我不记得耶,我完全不晓得你在讲什么。」
由纪以死背台词的平板语调,用拙劣的藉口企图蒙混过去,一张脸宛如岩浆般红到发烫,视线游移不定,身子整个颓然前屈。玉见状立刻继续趁胜追击。
「你那是什么敷衍法啊?根本就是死背台词嘛。其实你全部都记得对吧?」
「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连扒掉我的内裤套在自己头上,边朗读莫名其妙的新诗边跑遍整间旅馆上下的事情也都忘光了吗?」
「我、我根本没做过那种事!我才没做过那种事!」
「你还乱咬旅馆纸门、棉被、庭园泥土,甚至擅自闯进其他房间,用油性笔在熟睡客人脸上随便涂鸦,难道连这些事你也都忘光了吗?」
「喂,不准侮辱我!我没做过那种事,我绝对没做过那种事!!」
「你做了,因为我就是目击证人。你做了你做了。」
「没有!我没做!」
「等回去之后,我要四处宣传给大家听。把你喝醉之后干的好事讲给理绪、小景及阿准听,让你变成众人的笑柄。」
「喂,你真的给我差不多一点!像你那样到处宣传恶毒谣言的行径简直差劲透顶!因为我真的没做过那些事。要是你敢随便讲些无中生有的事,我一定会请静小姐来替我作证。到时候你绝对会被视为骗子,就给我作好心理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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