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二

  自从岩佐木离开调布新町的三天后。

  在秋色渐浓的平稳午后时光,玉独自一人悠闲地坐在长屋的走廊边晒太阳。

  显得十分幸福的麻雀们沾光享用到稻田的稻穗收成,和乐融融地引吭高歌。初秋阳光穿透群树枝头化作银色斑点,光之粒子伴随微风轻拂而扬起阵阵浪花。

  凉意适中的秋风在阳光下吹起来感觉格外舒服。数只肥美的军鸡边轻啄柔软地面,边来回走动,旁边则有只缩成一团的三毛猫发出阵阵睡眠呼吸声。玉「呼啊~」地打了个呵欠后,刚才明明刚吃完早餐,肚子却很快就发出咕噜声响的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准备睡起回笼觉。

  玉生活起居的这间长屋与调布新町町役场座落在同一块用地内,为求让这座城镇的食客,也就是佣兵在十万火急之际能够及时作出反应,因此里面无时无刻都塞满了人。由于随时在此待命是佣兵的工作内容之一,他才能这样睡眼惺忪地坐在走廊旁发呆。但说真的实在太悠闲了。

  午餐会是什么啊?好想吃咖哩饭喔,也好想吃牛丼。不晓得有没有人愿意煮碗拉面给我吃啊?

  玉满脑子只想着食物、邋遢地准备横躺在走廊边呼呼大睡:此时,无声无息地自背后悄悄靠近的鸟边野米盖尔,张口轻轻咬住他的耳朵。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听见被强制开拓出全新领域的玉,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胡乱翻滚身子自走廊旁摔落至地上,随后拼命用遭到玷污的耳朵磨擦地面,试图消灭掉刚才的恶心触感。

  鸟边野心满意足地俯瞰着伴随痛苦哀嚎在地面上来回翻滚的玉,接着毅然决然地抬头挺胸,露出已经看破一切的得意神情说道:

  「我最近非常喜欢你的反应,因为你的反应总是很夸张。就跟想要恶整薰一样,现在的我非常热衷在恶整你啊。怎么样,讨厌吗?很讨厌对吧?毕竟是被男人咬了耳垂嘛。会感到高兴反而才有问题。要是你对我做了跟刚刚一模一样的举动……光是想像就能让我宁愿一死了之啊,呜呕!」

  用耳垂使劲磨擦地面,几乎快渗出血的玉气得破口大骂:

  「要是自己都觉得恶心,就别对我做啊,你这个死变态!!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吧!!别再给我干出那种恶心的举动了!!」

  承受玉满腔怒火的鸟边野双脚大开,顶立在走廊边,喀喀地讪笑着说道:

  「少罗嗦,给我闭嘴,你这喜剧谐星。喏~喏、喏,你再不竭尽所能地挪动耳朵磨擦地面,被我咬过的部位就会逐渐遭到腐蚀喔。我的唾液呢,有能力能够溶解掉既笨且懒惰又贪吃的男性肉体喔。尽管刚刚那段台词当然只是我临时想到而说出口的话,但听我这么一讲,你是不是开始觉得很可怕了啊?心里浮现出『哇,虽然知道只是随口乱讲,但这家伙的口水好像真的能融掉我的肉体,超可怕的啦~』这个想法了对不对?这就是我的目的。我要用我的感性包容你的身心。你就继续躺在地上来回打滚,投胎变成一个把我的感性视为理所当然,再也无药可救的废人吧你!」

  「少在那边讲些莫名其妙的鬼话!!拜托你这死变态快点给我消失好不好,滚到别的地方去啦!!」

  玉愈是怒火中烧,鸟边野的脸庞就愈是浮现出浓郁的心满意足神色。察觉到这个男人纯粹只是在享受自己的反应,任凭肮脏耳垂持续冒出鲜血的玉随即变换成单膝跪地的姿势,调整急促的呼吸,怒目直瞪鸟边野。

  在鸟边野修长的银色发丝底下,只用一条粗布捆住双眼。而嘴角依旧漾着一抹瞧不起人的讪笑。一袭子鹿色军服裹住鸟边野的高瘦身体,身形之后却不断窜出一股浓厚妖气。

  为什么我得跟这种货色待在同一间长屋里过生活啊?拜托把我换到别的地方好不好。

  尽管怨恨负责分配房间的一之谷,玉还是提高警觉防范鸟边野的偷袭,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己就算再度遭到偷袭,也绝不能再作出过度反应。他重新变换姿势挪动脚步往后倒退。

  但鸟边野却打着赤脚跳下走廊踏进庭院,伸直双手往前探,踩着摇晃步伐缩短与玉之间的距离。他嘟起干瘪的嘴唇,宛若背在身上就会渐渐感到愈来愈沉重的烦人妖怪般说道:

  「来玩嘛~呐~陪人家玩嘛~」

  玉神情严肃,对宛如学步小孩似地逐渐逼近的鸟边野发出警告:

  「别过来!你敢再继续靠近的话,我就咬断舌头!」

  「你在误会个什么劲啊你。我只不过是因为感到非常无聊,才想再跟你多玩一会儿罢了。」

  「那我教你一个有趣的游戏。先在全身上下涂满蜂蜜,再冲进虎头蜂群当中。超好玩的喔~好玩到会让你一不小心就直奔快乐天堂唷。好啦,快点去玩吧。」

  对玉这个提案完全置之不理的鸟边野摇了摇头,发出相当哀伤的声调说道:

  「唉,我因为拜某人所赐而失去了眼珠及睾丸,导致我再也无法尽情享受以往那些既靡烂又堕落且滚瓜烂熟的乐趣,所以无论怎么做都会闲到发慌啊。啊啊,好无聊唷。明明想做些有趣的事情,却拜某人所赐而害我能享受的娱乐受到大幅限制,实在麻烦透顶啊。就是拜某人所赐啦。拜某人所赐。拜·某·人,所·赐!」

  大概是边说边重新燃起怒火了吧,只见鸟边野模仿外国人的腔调,一段一段地吼完最后一句话,便大发雷霆地举脚猛跺地面。

  「你很吵耶。虽然干了那件事的人确实是我,但该说实际上那人并不是我,总之其中夹杂了许多敏感的问题,你就别在那边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罗嗦个不停啦。尽管眼珠跟睾丸被挖掉对你而言并非小事,但又没差。放心啦。冷静冷静。对了,就请静陪你玩吧。嗯嗯,你们个性一样怪,绝对很合得来啦。对对对,你去静那边玩吧。嗯嗯,去去去,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啦。」

  派遣女忍者·羽染静也居住在这间长屋。照理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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