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
两名少女发出的剑风呈放射状呼啸而过。
肉体遭少女们剖开的白河兵,自躯干部位喷出大量鲜血,整个人颓然往后弹开。
由纪大步跨入崩解的防线一角,随即对准前方一名敌兵施展突刺。贯穿心脏的手感,从可怜的敌人体内抽出刀尖。喷出的血柱染红了由纪的脸庞,她双眼眨也不眨,将右脚猛然收回后方,藉转身劲势顺手一斩。试图从背后发动偷袭的敌兵侧腹惨遭剖开。以左耳承接由敌兵口中涌出的死前惨叫之后,又继续竖刀刺向另一名敌兵。不过敌人却动作灵活地避开这一击。眨眼之间,由纪的扫堂腿已踢向闪过军刀突刺的敌人脚踝。接着倒握军刀,由上垂直剌向倒地的敌兵眼窝。刀尖连同眼珠一并贯穿敌兵的头盖骨。随后从连半声惨叫也没发出,只任由四肢微微痉挛不止的敌兵头部拔出军刀,再轻挪沾满鲜血的刀尖指向周遭敌人。
白河兵宛如潮水退去一般,沙沙沙地拉大与由纪之间的距离。正因从小就在鹤木山楼接受过严苛训练,由纪的剑术可说是相当精湛了得。尽管下气海的练气早已耗尽,但她依旧能挪用当场淬链而成的练气来强化运动能力。因此她很庆幸敌人肯这样主动留下喘息空间。打算趁此空档尽可能多积蓄点练气的由纪,运用绵长呼吸法持续吸气。
「叮」的一声,只见静伴随着这阵刀刃交击的清脆声响,飞越敌兵头顶,回到由纪身边。静解决了大约三、四名敌兵,左肩口及小腿肚各多出一道新伤口,动作也显得比平常还不灵活。
「静小姐,你不要紧吧?」
由纪颇为担心地开口询问背后的静。
「实在算不上不要紧。」
静率直地说出真心话回答。看起来确实不像不要紧的样子。喉咙黏膜似乎已经完全干涸,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乾瘪。
由纪为饮用水准备不足一事好好反省了一番。要在大热天底下持续战斗,每名士兵只配带一支竹筒水壶根本就不够喝。由于负责准备此战所需装备的调布新町高层官员们作战经验不足,因此欠缺这类较为周详的思虑。
嘴里连半滴能咽下喉咙的唾液也没有。受到太阳曝晒的柏油路面,不断窜出阵阵缠绕全身上下的恼人热气。倘若没绷紧神经,视野三不五时就会猛然扭曲摇晃。这代表中暑症状或许早已上身也说不定。
由纪转眼环视围绕在四周的白河兵人墙。她无从得知牛丸现在的状况。方才明明还很豪迈地引发阵阵剑戟浪花,如今此一现象却戛然止息。是遇上难缠的敌手,还是沦为刀下亡魂了呢?她由衷期望只是发生前者的状况。
白河兵筑成的圆环开始缩小。
一步一步地缓缓朝着位在圆环中心的由纪及静逼近。就跟刚刚的情节发展一模一样,简直没完没了。
但由纪的翡翠色眼珠并未失去清澈神色。她提振气力,再次高举刀尖指向敌兵。她向理绪发过誓,必定平安回归家园。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正当她准备再度发动突击之际——忽见一道身影越过众多白河兵的头顶,降落在由纪等人的身边。
看清楚以单膝跪落姿势着地的身影真面目之后,一阵安心的惊呼声随即自由纪口中倾泄而出。
「玉。」
「你们的模样真是有够狼狈的。」
玉虽然也是全身鲜血淋漓,上半身呈现完全裸露的状态,但他还是对由纪及静露出一如往昔的吊儿郎当笑容。
「礼物。」
玉边说边拿起插在腰际的两只水壶递给由纪及静。这是从战死在陆桥上的友军腰间取下的水壶。
「哦,谢谢。」
无视于遭受敌军团团包围的状况,语气平稳地道谢之后,由纪随即蠕动喉咙一口气喝光所有水。微温的饮用水与鲜血味道一同流入胃袋。早已干涸的口腔黏膜恢复湿润。她紧闭双眼,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声说道:
「啊啊……好好喝……」
「重获新生了……」
与由纪同样一口喝光饮用水的静也不禁松了口大气。
只见玉以长枪握柄拄地,整个人斜靠着枪柄,露出冷静目光环视着周游的白河兵。
「只能继续支撑下去罗。等陆桥那边分出胜负之后,友军就会前来驰援。设法熬到那个时候吧。」
「嗯。」
「你们就背靠背留在原地吧。只需砍杀主动趋前的家伙即可。我会随兴四处大闹一番。」
「阿牛人呢?」
「嗯,他似乎因为太过卖力而累坏了。虽然变得比刚刚文静一些,不过还活着啦。我记得他人好像在那边的样子。」
玉踮起脚尖指着人墙的另一边。看来牛丸似乎置身于另一批敌群当中。
「是吗,那就好。这边没问题了,你过去帮阿牛吧。」
「收到,你们也要加油喔~」
以轻佻语调如此说道的玉,将长枪枪柄挪至脖子后面,以双肩扛住枪身,踩着散步般的轻松步伐缓缓走向敌兵人墙。
一名士兵伴随裂帛气势,挥刀猛然砍向玉的背部。但这记使出浑身解数的斩击却扑了个空。玉展现出彷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动作翻转身子,枪尖接着顺势刺穿失去平衡、身体趋向前方的士兵背部。刹那间,白刃自玉的左右两侧直劈而下。玉间不容缓地折弯枪柄,反弹打中左侧士兵的手背。接着一把抢下脱手飞出的日本刀之后,玉毫不犹豫地舍弃长枪,挪动身体闪过从右侧呼啸而至的刀刃,再顺势让剐刚夺下的日本刀锋刀划过敌人侧腹。
躯体遭水平砍成两截的敌兵任由脏腑恣意洒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