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敌军笔直推进,便可顺利突破包围网。
「要动身了,请跟我来。」
话一说完,静随即使尽剩余力飞奔而出。鸟边野则紧跟在后。
敌兵左手举盾,右手握着日本刀。在场所有敌人全都是战技高强的精兵。即便是特进种,只要稍有大意就会赔上性命。
静将剩下的最后一丝练气汇聚至脚尖,随后猛然引爆。
面对突然加速的静,敌兵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形成包围网前方区域的三名白河兵首级缓缓飞离身子,如同喷泉般的血柱则玷污了天空。
「鸟边野先生,就此笔直前进!」
静把自己当成楔子,深深地刺穿敌群。鸟边野则随后快步奔向她所凿穿的这条通道。静翩然翻身,闪过直线前进的鸟边野之十字形铁矛。
「染丝,感激不尽啊。」
「请不要再用那个绰号叫我。」
擦身而过之际,鸟边野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看似微笑的神情,他凭藉嗅觉粗略推算出阻挡于前方的敌兵位置,再毫不留情地挥枪扫荡。正如静所说的一样,总之现在的鸟边野就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挥舞染血枪尖攻击周遭敌人。
「等我回去之后,还是拨空研究一下座头市好了……」(译注:日本著名历史武侠电影中的主角,为一名盲剑客。)
鸟边野凭单手转动十字形铁矛,一边自言自语起来。
确认鸟边野成功突破包围网之后,静再度掉转脚尖冲入恶战当中。
一阵由日本刀形成的刃雨立刻对准静直扑而来。有些用闪的,有些挥刀拨开,避不过的则斜举白刃格挡,再顺势回砍。由于疲惫不堪,导致静的动作已经缓慢到无异于一般人的地步。
「要领个日薪也是很辛苦呢。」
她脱口发出今天第N次的牢骚。
静是个派遣女忍者。
她既非出身调布新町,纯粹只是因接受启十请求,而由忍者之里推派出来的一介派遣员工罢了。她明明具备单独对上五名鬼道众尚能一一铲除的高超身手,却为了赚取区区日薪而被人任意使唤,乃是因为她在人生旅途中有过非常曲折离奇的经历所致。只不过若要在此描述,恐怕会占用掉过长篇幅,因此个中详情留待日后再说个分明。总而言之,一日一调布新町兵败灭亡,她将无法领取应得日薪。为了避免这种事态发生,静竭尽全力忙着执行眼前的任务。
「嘿。」
静伴随短促吆喝声所挥出的白刃,被敌人以手中日本刀挡下。接着另一把剑又从旁斜劈而下。静倒地翻滚避过这一剑,第三剑接踵而来。避无可避的静,不得已只好躺在地上挡下斩击。虽然咬紧牙关支撑,但老实说已经使不上力。充满必杀气势的钢铁逐渐逼近眼前。
噗滋。
耳边传来一阵锐和剑尖贯穿柔软肌肉的声音。
于此同时,利剑自敌兵手中脱落,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只见军刀的锋利刀尖,从方才还恶狠狠地挥剑劈砍静的敌人胸部冒了出来。
「久坂小姐。」
军刀被抽出体外。敌人双眼翻白,当场颓然倒地。出现在白河兵背后的人物,正是满身鲜血的由纪。
「抱歉,我来迟了,羽染小姐。」
虽然军刀刀尖及发梢不断滴下朱红色液体,从头到脚也都沾满回溅鲜血、煤烟及战尘,但由纪那双俯视着静,略带少年气息的双眼却不见一丝阴霾。不对,反倒该说她那翡翠色的眼瞳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澄澈清透。尽管外观极其狼狈,然而现在的由纪却美得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静握住由纪伸出的手掌,借势站了起来。
跟由纪比起来毫不逊色的静,也呈现出全身伤痕累累、军服破烂不堪的鲜血淋漓模样。
「谢谢你救我,久坂小姐。」
连庆祝重逢的空档也没有。敌方常备兵已筑起一道厚实人墙团团包围住四面八方,并缓缓逼近两人。
由纪及静自然而然地背靠着背。两人一边隔着背部感受对方的鼓动,一边互相防守死角。
用尽练气的由纪,以及疲惫不堪的静。两人的肉体能力都已经变得跟一般士兵没什么太大差别。如今仅存的就只有一路磨练至今的剑技,以及活着回家的意志罢了。
由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说起笑来。
「我们彼此的模样都挺狼狈的呢。」
「等回到调布新町之后,真想再去久坂家的温泉好好泡个澡啊。」
「没问题,到时候再一起进去泡吧?但不准再开那种没品味的玩笑喔。」
拉开距离形成包围网的白河兵们,纷纷露出灼亮目光射向由纪及静的肢体。她们的军服被割得支离破碎,全身上下随处可见裸露的染血肌肤。而两人的外表看起来都只不过是弱不禁风的少女,导致包围着两人的士兵们脸上均浮现出近似禽兽的神色。不肯放过虚弱猎物的猛兽们为了确实收拾掉她们,踩着谨慎脚步逐渐逼近。
由纪及静的身影静如止水。尽管看在第三者眼中,两人简直就是名符其实的「瓮中之鳖」,但她们脸上的表情却连一丝阴霾也未曾浮现。她们只是冷冰冰地定睛观察着这些包围住自己的士兵们之一举一动。
嗤的一声,军刀刀尖毫无前兆地指向眼前禽兽。
夺目一闪,静的白刃反射日光。
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