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为了拉拢岩佐木所耗费的时间及心力,终于在此时此地开花结果。
受到岩佐木投入战场的鼓舞,第三列士兵重燃斗志。一波接一波地袭向不知所措的白河兵,动手砍下他们的首级。
最后——敌兵开始溃散逃亡。丧失战意的白河军,再也无法维持住战斗阵形的应有机能,人人一哄而散地逃离现场。
「咱们追,要歼灭敌军。熟悉周遭地理环境的人负责带路,还保有斗志的人通通跟我走。」
岩佐木顺着地面拖行不断滴下血肉的戟尖,喘着大气,出声对第三列士兵说道。在由始至终观看了他那如同鬼神般之战斗英姿的士兵们当中,约有三十名成员摆出立正姿势,听从他的指示。
目送率领精兵展开追击的岩佐木背影离去之后,全身染成血红色的羽染静才挪动视线向上仰望。
在面向甲州街道的七层楼高综合大楼屋顶——有邪恶的不明物体躲在那边。
静的第六感察觉到这一点。
「有一股很糟糕的气息。」
自言自语地嘀咕一番之后,静纵身飞跃。娇小身体宛如手球一样高高弹起,脚底板扣住了大厦外墙。练气发挥跳板的作用,促使静展现出更上一层楼的跳跃能力,畅行无阻地沿着侧壁往屋顶直奔而去。尽管略逊由纪几分,然而静的练气仍足以辅助她提升运动能力。
同一时刻,武藏野军队本营——
鸟边野单手握着十字形铁矛,伫立在启十身旁。虽因无人在耳边实况转播而不知战局究竟有何转变,但藉由侧耳聆听亲信们的交谈,使他得知绕道前来的敌方重骑兵团及拔刀队已被岩佐木扫荡殆尽。
——在这个时候,我也很想好好推销一下自己。
这就是鸟边野在现阶段的主要目标。看样子,他似乎对自己在启十眼中只被视为操纵岩佐木之傀儡师一事,感到有所不满。反正既然要暂时落脚于此,那么即便双眼失明,他也希望能够设法展现还派得上用场的一面,藉以提高今后的待遇。
——好像有个臭臭的家伙躲在这附近呢。
鸟边野打从刚刚开始就一边蠕动鼻子,一边寻找这股气味的来源。在丧失视觉的当下,嗅觉、触觉及听觉便成了他赖以判断外界事物的媒介。他聚精会神,搜索这股桀骜气息的出处。
的确——有个臭气冲天的存在由上方鸟瞰着这个地方。
同样散发臭气的人会互相吸引——
尽管八成不可能发生这种状况,但这个名叫鸟边野的魔人,确确实实嗅出了位于附近的另一名魔人之存在。
「我离开一下。」
鸟边野一边抽动脸颊展露微笑,一边开口对启十说道:
「总觉得那边好像有个怪东西。」
只见羽染静如今正运用练气,沿着鸟边野举起枪尖所指的那栋七层楼高综合大楼壁面往上奔驰。
西新宿方面,第二列——
「这下子没戏唱了。」
玉对身旁的沙也加丢出这句坦率的牢骚。失去座骑的沙也加紧咬嘴唇,双脚伫立在鲜血满布的地面上,接着勇气可嘉地对从远处逼近的敌人挥动铁锁。但她那早就疲惫不堪的纤细手臂,已经无法精准地收拾掉对手性命。
幸存的士兵们,全都自然而然地集中到斋藤坐镇的天桥附近。在这座战场上,斋藤自高处发射的利箭是唯一值得信赖的攻击。反过来说,除了聚集至天桥附近以外,当下再无其他生路可走。显见第二列确实已经精疲力竭。
人数将近两倍的白河兵,彻底包围住位于天桥附近的第二列。他们在堵住逃生路线的状况下发射弓箭或利用投掷器具抛出石块,藉此避免造成己方的无谓伤亡,同时稳扎稳打地逐步施压。
组成第二列的八王子兵早已折损大半成员。现场随处可见气绝身亡的士兵们倒卧在路面上,将柏油路面染成深红色,折断的手脚及散落的脏器则遭到怪物抢食。其中又以独眼鸦的生性最是恶劣,它们会伸喙采入还活着的士兵伤口拉出胃脏、大肠及小肠,趁热当场生吞活剥。活生生地亲眼目睹自己的内脏被乌鸦拉出体外吃掉,真不知这些伤兵究竟作何感想。嘶哑的惨叫、由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呐喊,痛苦万分地回响于西新宿地带的路面上。
阵阵沙哑的嘎嘎啼叫声由上空飞降。身怀羽翼的怪物们成群结队飞翔于低空中,等待第二列全灭的那一刻来临。再仔细环视周遭,便可发现壁虎类怪物出现在布满建筑物壁面的藤蔓阴影底下;化作杂草丛生地带的一楼店铺暗处,则冒出一群体积跟小孩子差不多大的老鼠军团,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第二列士兵的疲劳程度。只要发见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怪物们就会当场展开袭击,绝不会等到人死之后才动手。除了一边闪躲白河兵发射的弓箭及石头,同时还得提防怪物群的动静不可。如此一来,士兵们的体能消耗速度自然会变快。再这样下去,第二列铁定沦为怪物们的大餐。
时间所剩无几,玉面露焦躁神色望向沙也加。
「就跟你说快派那个老爷子上场杀敌,你听不懂是不是啊!」
玉破口大骂一顿。沙也加则绷着脸回瞪玉。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竟敢用那么粗俗下流的口气对沙也加说话?」
「我虽只是一介佣兵,但我的身分地位并不是重点啦,当下不是就只剩那个老爷子有能力击退敌人吗?再不快吩咐他出手,包括你这大小姐在内的所有人都必死无疑喔。」
玉竖起下巴指向满身鲜血,跟在沙也加身旁待命的执事雨宫。
「雨宫因为年事已高,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战斗。因此他只有在沙也加发生危险时才会采取行动。」
「这算啥?他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