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冲动在玉的体内开始萌芽。
那股能量就快斩断来自灵魂的束缚。
上吗?要上吗?她这样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大胆进攻也无所谓呢?
正当玉就快要臣服于原始冲动的时候——不经意扬起的视线里,赫然出现了跪坐在地上、关注着两人发展的羽染静。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玉的尖叫吓得挺直了背,猛然转头面向空地的由纪的视线里,果然映照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里的羽染静。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静一声不响地站起身后,踱步到树洞前,深深低头一鞠躬。
“失礼了。礼貌上我应该出个声的,可是总觉得这个气氛不宜开口打扰,一不小心就观摩起来了。”
“拜托你出个声好吗!出个声又不会死!”
“不,我本来想说等你们完事了再出声也没关系。”
“你说完事是怎样!”
“你说完事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吐槽了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说了完事两个字!”
“羽染小姐,完事是什么你说清楚啊!”
静一边用手指挖耳朵,一边别过头看往其他方向,用小声到仿佛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音量说:
“当然就是指交尾了不是吗?”
“你刚说什么来着?”
“你刚说什么?”
静把头转回来,用淡然的声音表八: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可以继续坐在这个特席观赏两位的夫妇相声。”
“谁跟谁是夫妇啊!”
“谁跟谁是夫妇了!”
“一直这样大声嚷嚷下去会有危险。你们俩要继续单独两人过夜呢?还是跟我一起回调布新町?请选择。”
玉和由纪面面相觑,发现彼此的身体至今依然如胶似漆地贴在一起,两人顿时吓了一跳。
铿!铿!
树洞里响起了两个沉闷的声音。匆忙想起身的结果,导致两人同时一头撞上了树洞的顶端。
静跪坐在地面,欣赏着痛苦地揪着一张脸、抱头缩成一团的两人。如果现在旁边备有茶点,她肯定会二话不说抓起来放进口中,这就是羽染静的作风。
“你欣赏个屁。”
玉满嘴不雅的牢骚爬出了洞外。
“拜托你不要欣赏好吗?”
由纪也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树洞。
“久坂小姐,你身体无恙吧?”
经这么一问,由纪这才发现尽管自己步履蹒跚,至少双脚已经可以动了。药效终于有消退的迹象。
“没什么大碍,慢慢走的话就没问题。”
“那么我们就慢慢走回去吧。玉先生,麻烦你牵好由纪小姐的手。”
“好啦。”
玉伸出右手握住了双手被固定在后的由纪的胳臂。
静则牵起玉的左手领在前头。
“久坂小姐的枷锁必须等回到町内才能解开。希望玉先生能慎重地善尽护卫的责任。”
“好啦好啦。”
“那我们这就开始摸黑赶路吧。”
静毫不犹豫地朝黯淡无光的黑暗举步前进。
在静的牵引下,玉拉着由纪的胳臂慢慢没入了黑暗之中。
无论走多远,都只有无止尽的黑暗。
由纪的视野空荡荡的空无一物,甚至连领在前头的静的背部,以及理当走在一旁的王都看不见。和世界的交集唯有踩踏在柔软地面的感觉,还有玉牵住自己的手的触感。沿途弥漫着潮湿的土地和七月的草丛、山毛榉与杉木的杏气。
被玉牵着走的同时,由纪的脑海里还鲜明地牢记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做了好丢人现眼的事。
内心在反省,脸颊也跟着泛起了红晕。
因为实在太开心了。平时总是口无遮拦净说些不入流事情的玉,竟然会默默地帮自己把浴衣穿好,真的很教人欣慰。
玉讲话粗鲁归粗鲁,单论行动的话倒出人意表地是个绅士。
所以才会一个不留意,脸颊就凑上去磨蹭了。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真的是采取了一个很大胆诡异的行动。也难怪会被静当笑柄揶揄一番。
玉一路上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向前走。平常的话,照理说玉应该会在路上挖苦个几句才是,现在却像个闷葫芦一样闷不吭声。
总觉得气氛很尴尬。
不晓得在洞里发生的事令他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