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也只有他的胸口那么高。
“第一回合,开始!”
胜负随着裁判铿锵有力的声音拉开了序幕。坐在凳子上的观众予以热烈鼓掌喝采。
舜稍稍向前踩出左脚,右脚则略微往后退,左手的掌心放在肚脐附近的位置,右手则自然垂下。在比赛开始前舜便先行把下气海的练气提唤了出来,因此有充分的时间蓄气。
胜负端看最初的一击。舜如此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靠近猪冈。
猪冈则全然不把舜当对手。他的架势明显小看对手,主动朝对手散步而去。
舜把透过平日严苛修练所培养的练气汇集在右手的拳头。光的粒子绕行成螺旋状往他的拳头集合。
当猪冈一踏进他的攻击范围时,舜立刻使用练气跳跃窜入对手的怀里,瞄准横膈膜打出拳头——
结果却不如预期,拳头连猪冈的身体都没碰到。
猪冈所披覆的练气铠甲将舜的拳头团团包住,拳头被不可视的铠甲反弹回去,无法触及猪冈的身体。
两人之间擦出了一道道微小的火花。
舜咬牙切齿,抬头看了猪冈一眼。面露冷笑的猪冈泰然自若地傲睨着舜。舜还来不及感觉懊悔,猪冈便伸出了手来。
猪冈双手揪着舜的头发粗暴地逼迫他伏下脸后,用充满了练气的膝盖撞击这名美少年的颜面。
舜头破血流、伤势惨重,身体一瞬间向上弹起。
猪冈并未因此而罢手,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接连以膝攻击舜的颜面。
“舜!”
竹篱笆外响起了薰悲痛的叫声。一旁的武川在膝上紧握双拳,愤恨地怒视着猪冈。
青砥合上了眼睛,过程果然不出一开始的预料。很难不怀疑会下这种命令的美歌子心态到底正不正常。就算候补生是再怎么杰出的特进种,青砥兵团的士兵同样也是经过千挑万选严加训练的特进种,所受过的修练岁月的差距是绝对不可能弥补得过来的。
在遭受连续数回单方面的殴打之后,舜面朝下方倒在砂土上。从颜面流出的鲜血渗进了灰白色的砂石里。裁判宣告比试结束。
“舜、舜!”
薰握着被抬出竹篱笆外、躺在草席上的舜的手,不停叫唤他的名字。
“对不……起……我没能……派得……上用场……”
伤口依然血流不止的舜用另一只手遮住极度鼻青脸肿的面孔,气若游丝地道歉。薰只是不断摇头,两只膝盖跪在砂地上,紧握着舜的手不肯放开。
昨天晚上,三人针对比试上场顺序做了一番讨论。原先武和薰属意不是呼吸器系特进种的舜最后一个上场。只要前面两人顺利打倒全部对手,舜就可以免于受到危险波及。可是舜却反对两人的提议,坚持要自己率先上场。第一个上场的人肯定会气力放尽而在某个关头落败,所以由实力最弱的人先披挂上阵,尽量削减对手的数目再交棒给实力坚强的人,最后获胜的机率才会高。这就是舜的主张。
薰收敛起哭脸,斩钉截铁地说道:
“舜,你尽力了。等着看吧,我会帮你把那些家伙干掉的。”
薰被抓来这里已有七年之久。由于长年跟两个男生一起生活,说话的用字遣词也活脱脱像个小男生一样。
“你不要……太……乱来。”
“不用担心。舜所尝到的痛苦,我会连本带利还给那家伙。”
薰凛然说完后,用力握住了舜的手掌。舜也挤出仅有的力量回握。薰把心中的痛藏在毅然的表情底下,缓缓抬起一边的膝盖,将静谧的翡翠色眼眸射向竹篱笆里的猪冈。
猪冈面带险诈的笑容,准备和走上擂台的十二岁少女迎战。还是新兵的猪冈在兵团里遭老兵欺负有如家常便饭,所以他老早就打定主意,要藉今天修理无力的少男少女,来发泄平日积压已久的郁愤。
薰站上了比试线,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光明磊落地挺起胸膛。薰笔直投出的视线锁定的是猪冈的腹部。一头长长的黑发随兴束在脑后,薰的样子俨然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格斗家。
“第二回合,开始!”
在裁判宣布比试开始的同时,猪冈的脸赫然大幅度地向后仰起,毫无防备地露出喉结,仰首而天。
断裂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挺膝腾空的薰在半空中用双手抓住猪冈的鬓发,宛如要在他的头上倒立,之后又再一次以膝盖使劲胴击猪冈的颜面。
猪冈脸部中央向下塌陷。第二次的膝击撞弯了鼻梁,第三次则是打断了整排的前齿,第四次撞破了右边的眼窝,第五次则撞破了左边的眼窝。
猪冈的练气铠甲丝毫发挥不了效用。薰灌注在膝盖的练气力量在胜猪冈之上。
青砥与其团员莫不目瞪口呆,观众也忘了要欢呼,只是茫然注视着眼前这幅不可思议的画面。
唯有武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悠闲自在地眺望着痛击猪冈颜而的薰。
不久猪冈的膝盖终于失去力气。只见他跪倒在砂石上,上半身缓缓向后倒下,以屈膝跪地的姿势仰躺在地。猪冈那张血流满面的面孔伤势远比舜还要严重,就这样瘫在秋日的阳光下。
薰姿态轻盈地着地,用军服的袖子擦掉喷溅在脸上的猪冈之血,瞪视列席坐在竹篱笆外的青砥兵团。
“胜负揭晓。胜者,涩泽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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