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只需要专注面对单一方向。尽管现在的由纪应该没有能力打得出气弹,但不管如何,那里都是利于以寡击众的地点。
即便看穿了由纪的意图,鸟边野却依然执意领兵前往铁桥。毕竟自姬路出征以来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鸟边野只想花时间慢慢地和由纪玩到心满意足为止。
由鸟边野领头的四十名步兵,从距离运动竞技场约五十公尺远的京王多摩川车站,进入高架桥铁道,俯视着堤防前进。不过片刻工夫,便来到拥有广大泛滥平原的多摩川上方。
毛毛细雨有慢慢增强的趋势,将步兵们的视野染成银色的斑驳画面。
铁桥上杂草丛生,扎根于泛滥平原的山毛榉以桥墩为倚靠,扶疏的枝叶在轨道上头遮蔽成荫。桥面两旁架有w字形的钢筋梁柱,涂漆斑驳的表面上爬满了一圈圈牢固顽强的常春藤。雨水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滴落在勉强从茂密的草丛探出一点面孔的碎石地上。
身上裹着湿漉漉的藤蔓所散发的湿气味,鸟边野用单手遮在眼睛上头定睛凝视着雨景。
子鹿色的军服从对岸接近中。
那名人物撕裂了银灰色的帷幕,毫无迷惘地渡桥而来。鸟边野的口中不自觉地念出了那名人物的名字。
“薰。我的天子。”
那语调就仿佛是在向恋人呼唤似的。在他的身后,步兵一同将铁矛扛到了肩上。
“四列横阵。万万不可以杀了她,给我断她的手脚生擒回来。”
以吆喝声回应号令,倾注每一天的精力在战斗训练上的四十名精锐摆出四列横阵开始前进。
由纪停下脚步,毅然地直视前方。
敌人以十人为单位,呈横队队形占据了整个桥面逐渐往这里逼近。队伍合计共有四列,鸟边野则跟在后头脸上挂着冷笑。
由纪在内心默默点头。现阶段形势的发展一切符合由纪的盘算。
约莫三小时前,由纪越过了多摩川原桥的桥头,趴在野生麦丛里观察对岸调布方面的状况。
乍见之下似乎毫无异常的风景,但由纪并没有漏看从自行车运动竞技场飘出的炊烟。那显示姬路军团对镇上展开攻击,而居民们已往运动竞技场内进行避难。
之后由纪继续藏身在草丛中往调布新町接近,在多摩川铁桥的底部更仔细观察近在眼前的调布新町的情势,进而掌握了相当详细的现况。镇里没有传出劫掠时所伴随的嘶吼和哄笑,也不见有火舌乱窜,而且透过三不五时有人从运动竞技场外墙上朝正下方射箭的迹象判断,可知姬路军团正包围了运动竞技场。
目前镇上还平安无事。这个事实固然令由纪姑且感到放心,但状况也不容许自己再拖延下去。发现对岸的堤防有敌方的哨兵在巡逻,由纪便重新回到多摩川原桥上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一路直奔。而敌人也如自己所愿前来奉陪。依鸟边野的个性,他很有可能明知是圈套仍执意前来。无论如何,能在铁桥上一决胜负就够了。
由纪长吁一口气整顿呼吸,远望逐步逼近的山羊色士兵。
左脚微微向前挺出,右脚稍稍往后带,左手掌放在肚脐附近,右手则自然垂下。这是以前身在姬路时,代理师范所传授的练气使着基本架势。短促地吸气的同时唤出下气海的气,使其往左手掌和右脚跟凝聚,接着让从那两个部位溢出的气环绕身体四周作为防壁。战斗准备就此宣告完成。
第一列的士兵以肩扛矛,矛尖的位置抵在臀部的后方,渐渐加快脚步逼上前来。
由纪按兵不动,左眼目光炯炯地紧盯前方,重复着规律的吸气。
第一列的士兵终于冲锋了。纯白的士兵们一边发出示威的杀伐声,一边撼动着桥的吊梁展开突击。
和士兵的冲锋相呼应,由纪原先退到后方的右脚轻轻地擦过了地面。金黄色的气一如火花般在脚跟下方迸射。
刹那间,由纪的手肘深深地打进了位在最右翼的士兵的心窝。
雨水的飞沫慢了由纪的动作半拍才喷散,士兵的身体向前折成ㄑ字状。一旁的士兵甚至没有注意到隔壁的异状,继续往前冲刺。由纪的速度就是有这么快。
山纪旋转身子,运用回旋踢的要领,以无慈悲的靴底狠狠踢击一旁士兵的背部。
还来不及发出悲鸣,不幸的士兵在靴底和背部之间被夹进了作用形同跳板的气,整个人高高地弹至半空中后,便往桥面的对侧坠落了。
其余仍在冲刺的士兵,直到这时眼睛才跟上由纪的动作连忙想停下脚步,但由纪的掌心还是抢先扫中另外一名士兵的侧腹。
火花又喷溅而出。被打进士兵体内的气在身体里头爆炸。
可悲的士兵往旁边横飞和隔壁的同僚撞成一块,两人一同飞在半空中,又接着往旁边撞
去,一整排的士兵宛如炸裂般全都被撞得飞了出去。数名士兵毫无反抗之力地溅起水沫坠入了河面。
由纪连一眼也没看,直接提起了铁矛的握柄,同时长而俐落地唤出气来,注视桥的对头。第二列杀来了。第一列的剩余四名士兵在由纪的背后撑起单膝,意图重整态势。
只能把寥寥可数的气拿来赌了,把昨晚所蓄得的气全都用在这里。
由纪下定决心,把矛尖旋到腰后,左肩微微向前挺出重心压低。如果用的是军刀,单凭一只手就能挥砍,不过现在使用的是颇具重量的矛,因此左手也得托住握柄。用矛能否击出气弹由纪自己也不清楚,但现在也只能放手一搏。
——首先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由纪做出确认。目标只有鸟边野米盖尔一人。
背后有脚步声接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