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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在上头的是丧失了DNA依赖性RNA聚合酶的生殖细胞的基因体情报。
所谓的RNA聚合酶,就是细胞分裂之际为了正确复制碱基序列所设置的审核单位。
要是丧失的话会怎么样呢?
受精时由于少了转录审核的步骤,突变的发生率将会爆炸性地激增。
“这是人类的生殖细胞吗?”
“是罹患病毒后,幸存下来的百分之一的人类的男性生殖细胞。说穿了,就是那些过去虽然跟我们同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实际上却悄悄拥有特别碱基序列的人类——也就是万中选一的人类才会拥有的万中选一的生殖细胞呢。”
“可是这样的生殖细胞有办法受精吗?”
“不实际测试我也不晓得。由于畸胎性提高了,如果能顺利受精的话,次世代诞生优秀到超乎常识的人类不是没有可能。或许那己经不能称作人类了,而是一种以特别进化之姿,取代人类站上生态系顶点的存在也说不定。”
“通常是不忍卒睹的失败例子比较常见吧?”
“那不是病毒创造者所关心的问题。他或许是想推动人类往下一个阶段进化也说不定。搞不好他以为只要计划进行得顺利,伊甸园就能在地表上成真呢。”
我已经听不出学长是在说正经话还是开玩笑了。学长声音微弱,脸颊消瘦凹陷,分不清他现在是为此感到开心抑或悲叹得不能自己。以往总是给人超人一等的印象的学长,现在脸上显露出的是将死的憔悴,映在我的眼中感觉格外痛心。
无言以对的我回到自己的位子,静观Omega-Cell上的病毒对决。
我手中剩下的牌只有这个不老不死病毒了。设法令这个病毒在拟似生命体内进化、使其驱散OriginalSin,是我人生最后一件工作——也可以说是我毕生所学的总决算。
就算真的完成了,能否实际将成品投入到人体上也是个问题。
不到那个时候是不会知道答案的,现在只需要专心设法让这个东西完成就好。我没办法接受自己什么都不做就默默死去,我想留点成果,任何可以证明我曾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情都好。
我沿着世田谷路离开市区。花了昨晚整晚时间制作的新型不老不死病毒正放在我的背包里。
颜色黯淡的乌云笼罩天空,飘起了难以察觉的雨丝。
在被迷濛细雨淋湿的路边,倒着好几个再也动不了的人。当中不乏皮肤上有出血痕迹的遗体。
不只是人类,路上也随处可见鸽子、乌鸦、还有猫狗的尸体。这是病毒的水平基因传达发挥了作用的证据。
这也透漏了一个事实——透过侯鸟之类的动物,即便是未经人类开发的蛮荒之地也难逃Ort91nalSin病毒的散布。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将被OrtginalSin筛选,幸存的生物生殖细胞也会受到污染,将生下基因异常的下一代。
路上来往交错的人们已经对尸体习以为常。
所有人都默默无言,偶尔发出呻吟,口吐逐渐败坏的脏器所流出的秽血,搀扶着彼此的身体,朝各自的目的地移动。
我家位在用贺,再走个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家。我打算在家里等死,和母亲还有弟弟一起,在自己的家咽下最后一口气。
但是,万一在临死之际母亲或弟弟有任何一人希望能活下来的话——我也不晓得自己该如何是好。
我身上背负着能抵制那个死亡的东西。
我身上背负着这个迈向灭亡的世界所被赋予的、极其丑恶的希望。
一旦把这东西投入人体——此举无疑是亵渎上帝的设计图。
这行为就好比傲慢的素人班门弄斧地在天才完成的交响曲谱面上增添音符,破坏原本音乐的美感一样。
违反自然法则,也违法道义。用了这个东西我死后必将下冰之地狱,跟犹大一起被路西法吃掉。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没办法干脆地把这个病毒丢掉呢?
难道说我把一丝希望寄托在这种疯狂的病毒上?
除了这种扭曲的光线,再也没有其他的光明会照射这个世界了吗?
这种肮脏的东西真的是神赐予的奇迹吗?
再怎么自问也问不完,不可能会有结论。人生永远只能做一个选择。上帝啊,下回再创世界的时候,请您把人生设计成可以做两个选择吧。
千辛万苦回到家门前按下门铃,然而却没人应门。眼中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我一边告诉自己还不许哭,一边从钱包掏出钥匙。
“我回来了。”
屋内的灯是亮着的。我们家从前年起就采用次世代太阳能电池发电,屋内使用的电力全靠屋顶的面板处理,所以即便是电力公司停止运作的现在,也能确保供电。
我在玄关脱下鞋子踏入走廊的瞬间,闻到一股跟研究室一样的生锈铁味。
起居室隐约传来类似沙尘暴的沙沙声。由于电视讯号每一家都中断的缘故,所以这有可能是开着没关的电视传出来的声响吧。
“妈?”
声音从口中泄了出来。话一出口,喉咙下方就像烧起来一样发烫,吐出了鲜血。我抹了下嘴角,红黑色的血液沾在我的手背上。
视野朦胧不清、头痛欲裂,身体的内部在燃烧。
我进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