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程式缺陷没错。可是熬夜仍然有收获,我得到了有趣的档案。我会拿它做实验,试着让抗体进化的系统受感染。只要持之以恒地反复实验下去,我相信完成不老不死病毒不是梦想。”
不知怎的,听学长说出这种话我有种危险的预感,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能以为这不过是数位的病毒档案就小看它,因为只要得到基因体资讯,要在现实世界生产新型病毒是有可能实现的。实际上,如果利用这研究所的设备和药剂,就连我们也能轻易制造现在Omega-Cell所计算出的新种病毒档案。意思也就是说,这同时也是动辄会和生化恐怖行动结合在一起的极度危险资讯。
万一又有类似距今二十年前于地下铁散播炭疽杆菌的危险人物觊觎Omega-Cell的话……光想像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想必OCP的中枢人员一定也很担心这个问题吧。
不过即使在这里穷担心也很难有什么现实感,于是我回到自己的隔间座位。在大家都报到前,我和学长一样用Omega-Cell玩了两个小时。对钻研生命科学的人而言,找不到比这软体更有趣又富教育意味的玩具了。
后来我一如往常地和同事与基因档案共度了一天,等到回家时已经过晚上十点了。
“你回来啦。”
专注电视画面的母亲用背影迎接我。我闻到了从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飘来食物发酸的味道。
大概是母亲把弟弟的晚餐放在那里就不管了吧。
我爬下楼梯敲了敲地下室尽头房间的门,里头一声不响。试着叫了弟弟也不见他回应,房门也戒备森严地上了门锁。
“晚餐不可以不吃啦。如果你不想吃妈煮的饭,那姐姐煮给你吃吧。肚子饿了的话传给简讯告诉我喔。”
留下叮咛后,我端走了放在地上的餐具。
要是父亲还在的话或许还能想想办法。不幸的是,父亲在去年离婚后便离开了这个家。弟弟是父亲跟前妻生的孩子,我则是母亲跟前夫所生,因此我跟他并不是亲生姐弟。换句话说,弟弟他跟这个家里的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亲生的父亲没有收养他,继母也对他不问不问,我想他一定很寂寞。
和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日子也将迈入第七年,我自认这些年来我都有以自己的方式温柔待他,不过他或许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吧。一想到如此,连我也觉得寂寞了起来。
当我郁郁寡欢时,一旁的母亲突然开始咳嗽。
“你感冒了?”
“大概吧。我看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好了。”
母亲茫茫然地呢喃道。离婚后她就一直少了股霸气。更年期障碍——这个名词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母亲接电话的时候,至今还会以离婚前的姓氏自称,让我有点担心。
就在这时,连我都跟着咳嗽了。从咽喉发出了沙哑的声响。
“我被老妈传染了啦。”
我开着玩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头有点痛,好像真的被传染了。我换上睡衣,整个人趴在床上合起了眼睛。
隔天我也是一大早就进了研究室。虽然身体有些倦怠感,但不至于到欲振乏力的程度。要是传染给同僚也不妥,于是我戴上了口罩。
“早安。”
和我一样戴着口罩的涩泽学长向我打了声招叫。
“学长你也感冒啰?”
“这还是我出生第一次生病呢,感觉倒还挺新鲜的。”
学长一边隔着口罩咳嗽,一边继续调整自创的病毒档案使其感染拟似生命体。荧幕画面里头有病毒,外面也有病毒,我的青春充满了病毒啊。
话说回来,今年的流行性感冒好像威力满强大的。
陆陆续续有人进研究室,每个人都在咳嗽。戴口罩的人占了全体的四成,剩下的六成则没戴,看来大家对病毒的传染似乎都漫不经心。我完全没听说今年有流行性感冒在大流行,不过才隔了一晚患者就激增了不少。
我进入隔间座位,开始今天的工作。现在我们研究室正计划将一个名叫“血管内皮细胞增殖因子受体”——感觉十分饶舌、简称KDR——的器官功能设计成程式。我登录到国立生化情报中心的档案资料库,以SequenceViewer(区划监察)的项目NT_0*2**53检验KDR的第一外显子,判断转录开始点下载该领域的碱基序列,用肉眼seek(找出)转录因子结合结构基序,input(输入)到Omega—Cell(细胞模拟系统)然后check(检查)demeanor(举动),因为过程太过冗长因此以下omit什(省略)。就在我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时间也过了中午,ourmanager(我们所长)comestowork(前来上班)。
“所长早安。”
我用smile(笑容)来greet(打招呼)。
无意间大脑似乎变成英语支配的样子,因此我把语言又切换成日语。长得很像×迷你拉的所长也戴了口罩,看来流感果然是正在大流行的样子。(译注:迷你拉是怪兽哥吉拉之子。)
“矢田,麻烦你用Omega解析一下这东西。”
迷你拉所长草率地敷衍了招呼,将信件寄到我的电脑。我打开一看,里头纪录着某个网站的URL和密码、以及FTP伺服器的使用者名称和位址,是一个不管怎么看感觉跟我们研究所没什么关联的组织的网域。
“WHO?”
WHO是众所皆知的世界卫生机关。我回头看了迷你拉所长,他却只是绷着一张脸不肯跟我透漏半点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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