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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玉目前的计划。总之先让由纪以为自己变得乖顺服从,趁她掉以轻心的时候夺走哨子,再把她丢到多摩川,和理绪告别之后马上头也不回地逃走。只有这个方法了。
“喂,奴隶。”
当玉沉浸在愉悦的想像时,用铰链固定在窗框的胶合板稍稍向上掀起,由纪从水蒸气的另一头喊声道:
“有什么事呢,公主殿下?”
语带挖苦地答腔后,浴室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架起了支棍撑住向上掀起的窗户。水蒸气缓慢轻盈地从那里流泄而出,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你快唱歌给理绪听。”
“咦,请问为什么呢?小的不要。”
“废话少说。理绪喜欢听人唱歌。”
“那你唱给她听不就得了!”
“我才不要,你快唱!”
蛮横不讲理的说法让玉的太阳穴爆出了断线的声音,顿时忘记前一刻才打算暂时收敛脾气的决心,粗野的本性完全暴露。
“那是什么意思!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老子只是忍气吞声你就得寸进尺了。要唱你是不会自己唱喔!唱一辈子吧你,白痴!白痴音痴女。你老妈——”
话说到这里,玉的耳朵里面突然“哔哩哩哩哩——”地响起了哨子声。
“啊!”
那个臭女人又吹哨子了。重点是,她居然把哨子带进了浴室。
玉固然后悔,也来不及挽回。
一接收到哨子所鸣放的非可听领域音波,三个礼拜前被注入到玉体内的人造病毒“Unscratchable”便产生了反应。
这是调布新町的研究者在实验的过程中偶然间催生出来的病毒。因为病毒的习性很有意思,于是研究者动了歪脑筋东改西改,最终完成了β版。基于人道上的考量,至今未曾正式派上用场,因此玉成了头一个被打入这个病毒的光荣祭品。
祭品一号的脊椎彻底打了个冷颤。
正确而言,是原先在不活性状态下沉睡、数量在一百万以上的人造病毒全数苏醒了。
“等、等一下!刚才那是乱讲的!我是在开玩笑啦!”
玉的辩解一如耳边风,Unscratchable病毒的目标只有达成由纪的号令,它们迅速寄生在玉的消化系统、泌尿系统、呼吸系统的侵害受体并且占据神经机能之后,把伪造的信号传送给感知神经。感知神经分辨不出那是假的发痒信号,把收到的信号全传送给脊椎,导致玉感到“内脏的内壁在发痒”。
面对这个事态,玉能做的反应只有一个。就是倒在地上,将嘴巴张开到极限,丹田用力地——
“痒————————————————————————————————”
“死————————————————————————————————”
“了————————————————————————————————”
又尖又长的叫声响彻了入夜的调布新町。
虽然玉在地上打滚、挣扎不停替全身各处搔痒,问题是现在发痒的地方并非皮肤,而是内脏黏膜。要替那里解痒,唯有切腹取出脏器,把手探入器官的内侧又搔又抓这个方法。要是真这么做,会连命都赔了。穷究搔不到发痒处的烦躁、难过、痛苦的精髓所制造出来的,便是这个地表上最恶劣的病毒。
玉一边拼命扭动四肢一边在地上打滚,龇牙咧嘴,眼球爬满了血丝,喷了满嘴的白沫之后,从灵魂深处喷发出惨烈的哀号声。
“快————————————————————————————————”
“住————————————————————————————————”
“手————————————————————————————————”
“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忤逆我。”
“我——跟———你————发—————誓————————”
哔、哔、哔—————哨音响起。
收到结束的讯号,Unscratchable病毒透过程序离开神经细胞后,变回不活性高分子状态,再次陷入沉睡。
玉四肢痉孪,脸上满是口水、鼻涕、还有貌似血水的眼泪,他翻着白眼张大嘴,用喉咙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直到脑髓的中心都沉浸在奇痒无比的余韵里。
“嗯,怎么啦,理绪?已经泡到头晕脑胀了?好,那我们出去吧。”
可能是两人爬出了澡盆,有听到热水溅起的声音。“歌呢,不是要听歌吗?”尽管这是一个如此吐槽的大好机会,可是玉现在无闲顾及其他事情,更遑论那种芝麻小事。
“记得把澡盆洗干净,然后喂马喝水。工作完成之后过来找我。知道了吗?”
由纪隔着掀起的窗户向玉发号施令。玉不发一语,只能继续躺在地上流着好似血水的眼泪。
“我没听见你的回答。”
“素,窝知道了。”
玉使出浑身之力,用老人放屁般的声音答腔。
尽管觉得自己窝囊透顶,但要是再听到那哨音肯定会抓狂。只能任人鱼肉的玉完成吩咐的工作后,三更半夜才跑去找由纪。由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