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贝海参》没得讲情。
「那么,基于民主主义的原则……还是不行。」
「这是多数暴力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哪边啊?
几秒前的坚定决心烟消雾散,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著我大哭。
见到那被从眼睛与鼻孔流出的液体弄脏的袖子,我长叹一口气。
「理由呢?」
「你愿意听吗!?」
我按著堇的头,把她推开,让步地发问。堇的表情一下子从充满绝望变成满怀希望。
「依情况我也不是无法不产生正面积极地接受并处理这件事的想法的可能。」
「这保险也太未免上多重了吧!?你到底想把我压榨到什么程度啊!」
「开玩笑的啦。你快说吧。」
我扬了扬下巴示意。
嗯,嗯嗯……堇点头,战战兢兢地开口:
「不是快要修学旅行了吗?」
「修学旅……行……?」
「为什么是问号!?那是二年级的例行活动喔!?和你也有关系的喔!?」
「啊,对……这么说来确实是呢。」
我完全忘了。
香西高中二年级的修学旅行向来预定在十月举办。
想去冲绳?想去京都?还是关岛?本校没有那种列出选项询问学生意见,貌似开明实则完全没有理会学生想法的多此一举,完全是由学校单方面地决定旅行地点。
也许因为本校是知名的升学高中吧,作为情操教育一环,学校理所当然地认为修学旅行该选择充满历史与传统,能学到许多事物的场所才行。
……明明平常都是那种低能的感觉,在这种方面却突然展现升学学校的一面,这所学校到底是怎样啊?
先不管那个了。
既然没有在班会上大肆宣告,就只能藉著与朋友聊天时偶然提起,来意识到修学旅行的时期接近的事了。
我在班上几乎是一个人,再加上因为乙和真白都是阴角,他们也没提过修学旅行,所以这四个字根本从我的脑中消失了。
我没有难过喔?自己的存在感有多薄弱,我当然能以客观的角度理解喔?
「不好意思虽然你正在难过,不过我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吗?」
「……请。」
我没有难过啦。我失去这样反驳的力气。
「然后啊,我是修学旅行的承办人。」
「唔……承办人要做哪些事?」
「安排行程、挑选旅馆、找客运公司、和修学旅行的执行委员一起企划当天的惊喜活动等等。」
「是喔,总共有多少老师承办这个业务?」
「就我一个。」
「真的假的?」
我忍不住吐槽。
连敬语都不想加了。
「其实学校有每年使用的旅馆,但可能有什么利益关系吧,或者该说因循苟且?总之多年来都没来由地住在那里。那旅馆的风景不怎么样,料理也不好吃,也不能办有趣的活动。到去年为止,学生们的感想都只能说差强人意……虽然就出差的上班族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旅馆了,但考虑到这是学生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回忆,就希望能选更好的旅馆——我在开会时不小心说了这些意见。」
哈哈,堇苦笑著刮起脸颊。
「『这想法很好呢,那就交给你主办吧』,然后教务主任就把修学旅行的事全部丢给我了。伤脑筋啊。」
「就是不想惹麻烦,其他老师至今才没有主动想改变吧……是说,我有点意外。」
「咦?哪里意外?」
「没想到你居然会对修学旅行的事这么积极。之前你不是不肯接运动社团的顾问,尽可能避开所有会减少你画图时间的麻烦事吗?」
「啊……这是被你影响的喔。」
「我可没做过连你的价值观都调教的事喔?」
「暑假啦,暑假的时候。去我老家时。」
那已经是相当久之前的事了呢。
暑假时,包含我在内,《5楼同盟》所有成员(卷贝老师除外),一起到海边旅行。可是负责开车的堇却把我们载到深山的老旧村子里,不管怎么看都像克鲁苏剧本开头般的剧情。
经过种种波折,我们解决了堇一直烦恼的家庭问题(但有一部分问题只是向后推迟了而已)。
那时候,堇说要暂时继续当老师,因为想自己决定自己今后想走的路,所以离家出走……不过感觉上,堇的祖父,影石家的一族之长其实早就知道一切,并且默认了堇的决定。
「一想到随时可以辞掉老师的工作,心情就轻松了起来,对教育的热忱也变高了。怎么做对学生才是最好的呢?只要这么一想,就会希望学生能有一趟快乐的修学旅行。」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