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虽然平常不相信,不过待在这种阴森森的环境里,就会觉得恐怖呢……」
「确实是这样。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是普通的感性。」
「假如能以科学证明诅咒存在,我就相信;无法证明的话就不相信。然而到目前为止,被归类在超自然现象的诅咒,都能用科学做出合理的解释。」
「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乙的回答很有乙的风格。而那也是我想表达的事的本质。
超自然现象的诅咒,并不存在;但是潜藏在日常生活中的诅咒,是真实存在的。
举个例子来说,长期沐浴在恶灵的怨念中的日本人偶,会变成受诅咒的人偶。
那一直沐浴在强烈的言语之中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所谓的坏话,是能改变他人人生的强烈诅咒。一直被说是丑八怪或个性阴沉的话,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样子,并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赞美也一样。如果一直受人吹捧,就会误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假如世界上真的有诅咒,就是那种话语吧。」
「例如不要碰娱乐那种东西,是吗?」
「……!」
乙沉声说道。
隔著后背,可以明白彩羽猛地一震。
「……嗯啊,那种话确实也算呢。」
「那的确是相当真实的诅咒呢。」
乙以带著深意的眼神瞥了彩羽一眼,继续说道:
「你的意思是,紫式部老师也是那样?」
「没错。」
我故意无视彩羽的反应,专心谈论堇的事。目前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对策。
「『要当个好孩子』──虽然这是每个家庭都会说的惯用句,但假如被说的次数比其他家庭更多、更频繁的话,就会变成诅咒。会把自己逼到走投无路。这就是束缚紫式部老师人生的枷锁真相。」
在《5楼同盟》成立之前──……
堇能喝酒的场所,只有搬出来公寓住之后的,自己的房间。
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即使不装成好孩子也无所谓。堇唯一的奖励关卡。
至于那奖励关卡范围扩大到隔的隔壁的房间,应该是她人生中的巨大分歧点吧。
「因为知道你们家的状况,所以我也是直到亲眼见面为止,才分得出来是哪种情况呢。」
「原来如此。比起我家的大人,更有包容力呢……」
「没错。感觉得出来,当家愿意试著理解堇老师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他那莫名其妙的JK语是怎么学来的,但是只要想成努力的痕迹,就会觉得很可爱。」
彩羽与乙的母亲──小日向乙羽对娱乐与演艺界的厌恶,已经有点类似怨念了。
比起来,影石矿只是个愉快的阿伯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不表示堇的问题就不严重。因为没有人能客观地俯瞰自己所处的环境。
看在第三者眼里微不足道,一笑置之就好的小问题,可是对当事者来说,或许是攸关生死的大事。
我要成为因为身处在黑暗之中,无法发现单纯的答案的人的眼睛与耳朵,为他们铺好路。
只要让他们能朝最棒的人生踏出一步的话,我就能抬头挺胸地说,我完成身为《5楼同盟》的制作人的职责了。
「那么,下次见到紫式部老师时──」
「她应该已经把一切清算完毕,得到自由了。」
我信心满满地回答乙。
虽然在意从中途沉默下来的彩羽,但是故意不多提,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即将抵达旅馆时,我们突然停下脚步。
两名正准备跨过门槛的女性,察觉有人接近,猛地转头。
一人是比我以为的更早回来的堇,另一人是不知为何在场的真白。
「真白学姊!?她为什么在这里……」
耳边传来彩羽尴尬的低声自语。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第一时间感到不解,但是又立刻想到原因。心里一惊。
因为,在真白的想法中,「其他人都以为我和她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为了让真白参加公寓五楼的聚会,我早就把我和月之森社长之间的约定,以及必须扮演真白的假男友的事,全都告诉大家了──……
不过仔细想想,我根本没告诉真白,我已经把真相告诉大家的事。
也就是说,被真白看到彩羽和我这么亲密的话,真白或许会认为理应以为我和真白是真正男女朋友的彩羽在向真白耀武扬威似的想到这一层的彩羽会觉得尴尬也是当然的──是说这啥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啊!真麻烦!
不,是没把大家找来,重新说明状况的我不好。
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大家感情已经很好了,就算不说明,应该也没关系……
我正想著这些,真白已经朝我们小跑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