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地眯起上了优雅色调眼影的眼睛,叹道:
「事关我今后的人生。」
*
特别教室大楼的四楼,被称为敝校的九龙城。由于理化教室、历史资料室、音乐教室、工艺教室、视听教室、图书室……等等基本的特别教室,全都放在一到三楼,所以四楼全是空教室。因为这些教室没有任何功能,因此堆满了没人用的课桌椅、到特别教室上课的学生制造的垃圾。觉得反正已经够脏了,不管做啥都行的学生们,变本加厉地把面包的塑胶包装袋、宝特瓶或空罐扔在这里,形成浑沌的空间,最后成为悲惨的无法地带。
由于四楼成了连走路都很困难的脏乱场所,校长因此大发雷霆,下令禁止学生进入。
堇带我来的,就是这种如废墟般的地点。我们跨过封住楼梯口的黄色警示带。爬上通往四楼的楼梯。奇妙的悖德感,使我心跳快了起来。
──是说,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世界观也差太多了吧?特地来这里,究竟要谈什么?如果只是单纯想避人耳目,在学生指导室谈也可以吧?
堇在四楼的走廊走了一会儿,忽地停下脚步,打开窗户。
「中午的练习要开始了喔──好,先回击一百次!!」充满活力的女声远远传了过来。
特别教室大楼的后方,似乎是网球场。虽然午休才刚开始,不过女子网球队就已经勤奋地开始做练习了。
堇从四楼向下眺望着展现青春活力,和我们完全相反的学生们,以严肃的表情开口:
「大星同学,那儿有许多正在挥洒名为青春的美丽汗水的学生,对吧?」
「是啊。怎么了吗?」
「你能理解吗?主动放弃午休的自由,把宝贵的时间全部奉献给网球的人生。」
「因为我们学校的女子网球队很强嘛。」
「就算如此,那些学生里,能成为职业选手的,顶多只有一个人喔。其他学生只能在全国高中大赛那种极为狭窄的世界里,得到微乎其微的荣誉而已。那种荣誉有多少价值呢?……不觉得很空虚又不切实际吗?」
「事物的价值是由本人决定的。不过那种事我死都不干就是了。」
把全部的身心与时间献给运动类社团。我不可能有那种想法。
把所有心力赌在同一件事上,说不定能成为职业选手。
──前提是,那个人有相当的天分与资质。没有天分的人,比如我,就没必要做那些努力。既然我看得到自己的极限,继续在这些事上浪费成本,就太没效率了。
听了我世故的意见,堇用力点头。
「是啊,我也深有同感。」
「……我抓不到重点。所以堇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啊,最近有个老师请了产假。」
「喔。」
你还是不肯直接进入正题吗?
「当然,这件事本身很可喜可贺。但可悲的是,世界上有名为质量守恒的定律……不只是物理方面的质量,就连肉眼看不见的『幸福』也是如此──全世界的幸福总量是固定的。只要有人幸福,就会有人因此不幸。」
「也许吧。是说你要打禅机到什么时候啊?」
「我就明说了吧。」
「现在一点都不明好吗?好啦,有什么要求快点说吧。」
我不耐烦地催着,只见堇把穿着丝袜的双腿叠在地上,对我五体投地地道:
「请你救救我们戏剧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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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
「这和刚才的对话有什么关系吗?你想平白浪费我的时间吗?那些貌似有什么深意的话,是为了让我心生烦躁的咏唱咒语吗?」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不要用脚趾用力按对腰痛有效的穴位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以脚尖精准地刺激着名为腰阳关的穴道,堇露出不堪入目的失神表情,瘫倒在地上,痉挛不已。
「呼、呼、你这个,鬼畜……把我操到站不起来,借此感到愉悦……」
「请不要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我只是矫正一下你那因为一直坐着画插图和喝酒而歪掉的骨盆而已。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切入正题不就好了。干嘛讲些让人不耐烦的话啊?」
「才、才不四呢……那些话,四有关西的……」
「是吗?那就讲清楚啊。」
「好郭分!我正想缩下去就被你弄了!」
堇泪眼汪汪地抗议。
「明照大人太性急了啦。早泄可是会被嫌弃的喔──如果是正太的话,早泄也很OK就是了。」
「看来你还想变得更健康呢。」
「很抱歉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会再离题了我只会说重点!!」
我啪啪地折起手指,堇立刻挺直背脊。
完全联想不到她是平常那个不准学生私下交谈的冷血老师。
「呃──我照顺序说明喔?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