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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羊群附近,一个年幼的少女在高声歌唱。今年已经五岁的艾伦“叮当叮当”地摇着手中的铃铛,追逐着年幼的绵羊。
“等等!不好好跟着的话,会迷路的哦。”
这只小绵羊在这春天刚出生不久。艾伦手中的颈圈和铃铛对那些只要一蹲下来就会被青草遮住看不见的小绵羊来说特别重要。同时也使放牧人不会认错别家的绵羊。可能是不想那些不习惯的东西挂在自己头上,这只小绵羊逃了出来,而艾伦则在后面拼命追赶。
虽说只是只小绵羊,但是它跑得相当快。小孩子到底是追不上。恐怕就连艾玛波拉也抓不住它。
追得疲倦不已的艾伦只好停下来休息。而在她旁边,一头长毛黑白牧羊犬擦身而过,继续往小绵羊追去。牧羊犬追上了小绵羊,在它身边不断地绕圈奔跑,阻住它的去路。趁小绵羊受到惊吓停下来的时候,牧羊犬一下就用前爪把它按在地上。艾伦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就将颈圈给小羊戴上,并用细绳绑好。
艾伦也成为了一位能干的牧羊女了呢。艾玛波拉边微笑着看着艾伦,边继续采摘着罂粟花。
采摘着这些与自己同名的花朵,艾玛波拉总觉得自己的心痒痒的。
为了掩盖这种不舒服,于是艾玛波拉开始唱起自己喜欢的歌来。和着旋律,摘下一朵,再摘下一朵——忽然“叮呤”一声,耳边仿佛响起铃铛的声音。艾玛波拉不禁看向自己的手腕。
套在自己手腕上的,钢铁的枷锁。还有往外延伸出去的锁链。
自己手腕上明明一直都没有枷锁,但艾玛波拉刚才却是切实看得到,感觉得到。不过她一点都没有奇怪,继续往锁链延伸的那个方向看过去。
锁链的尽头是一片罂粟花,什么也看不到。她正想抬起头看清楚锁链尽头在哪里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将她竹篮里那满满的罂粟花卷飞起来。轻薄通透的罂粟花之瓣随着山风狂热地舞动,然后从半空中散落而下。
艾玛波拉顾不得自己被吹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努力地将手挡在竹篮口,保护着其中的罂粟花。但是她纤细的手无法遮得严密,结果一半以上的罂粟花都被吹到半空。
她叹了口气。再重新摘过吧。想到此,她正想回头,但是满天飞散的花瓣遮住了她的视野。眼前尽是一片赤红。
如同吹雪一样的花瓣逐渐被山风吹散。艾玛波拉终于重新看到那蔚蓝的天空。忽然她呆住了——在锁链的尽头,她看见了一个人。
当她从飞舞的赤色飞雪中看清那个人是谁的瞬间,艾玛波拉手中的花篮掉在了地上。她向着那个人跑了过去。她用手拨开飞落在她眼前的飞雪,脚边的花瓣也随着她的脚步如飞沫一般四散。
她眼中鲜红的世界也不断染上其他的色彩。从宝箱里飞出来的宝石,在春阳沐浴下闪着清透的光辉,侵染着艾玛波拉的视野。看不清前方的艾玛波拉一下就被脚边的青草绊倒——在她跌倒在地上之前,有人抱住了她。如同撞在一起的两人再也站不住,一起倒在罂粟花之海上。
艾玛波拉凝视着眼前那对深绿色的瞳孔。她和他,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头发,面额,确认着对方的存在。然后,他们的额头碰在了一起。
紧接着,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紧紧地贴着对方,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紧紧地用自己的手指缠着对方的手指。重合的双唇,不想漏出一丝的气息。风吹拂着罂粟花之海,吹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花浪,将两人的身影都吞没在其中。
好想这样永远地持续下去。但是,他稍稍变长了的黑发,在艾玛波拉的脖子上轻轻地挠着,艾玛波拉不禁将脖子一缩,“噗”一下笑了出来。稍稍离开他的怀抱,看到他目光中的依恋之色,艾玛波拉明白到想继续这样下去的并不仅仅是自己。她安心了。
“欢迎回来呢,西奥博尔德。”
迎接他的话,仅仅这一句就足够了。就这一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传到他的心中。
西奥博尔德像对待淑女的手一般,轻轻地重新握住了艾玛波拉的手。然后,用认真得可怕的眼神看着艾玛波拉,说道。
“我是来抓你的。你想再一次被我囚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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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艾玛波拉的手充满力量,好像绝对不让她逃开一样。互相握着的两人的手的手腕处,钢铁的枷锁已经不见了,只有纤细的罂粟花花茎如同枷锁般缠在他们的手腕之上。
艾玛波拉用手解开缠在手上的罂粟花的花茎,默默地站了起来。
答案,不就老早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么?
艾玛波拉用手握着胸前的“水面之月”,开始唱起歌来。那首他只知道一半的歌谣。
看到艾玛波拉突然唱起歌来,西奥博尔德怔了怔。他惊讶地倾听着艾玛波拉从唇间飘逸出来的旋律。当歌谣的最后一节结束的瞬间,他猛然睁开双眼,然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和以前曾经看过一次的笑容不同,现在他脸上的是自然的,会心的微笑。
想让他露出更多的笑容,艾玛波拉又开声唱歌了。又是那同一首歌。
听到歌声,艾伦张开着双手也跑过来。
歌正是那首描述妖精和旅人的故事歌谣。
你送给了我一枚石子
说是捡到了一颗星星 送给了我一枚石子
那是小小的蓝色的 怀抱着星星的圆形石子
当我询问它的名字的时侯 你的回答是没有哦
于是就给了它星使之石的名字
那是我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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