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水珠在地上留下了一串痕迹。艾伦跑到靠得很近的西奥博尔德身边,双手像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慢慢打开。
手里面藏着的是小虾。稍微带着点灰色的身体几乎是透明的,长长的钳子和触须不停摆动着。
「抓到的。」
抬头挺胸的说着这种一看就明白了的事情。
「这个,能吃吗?」
原来是为了找吃的才抓上来的。不过,这些虾实在是太小了。当然不是不能下肚,只不过就算吃了也填不饱肚子。
「不能。太小了。」
瞥了一眼之后,西奥博尔德如是道。艾伦非常干脆的放弃了,跑回了小溪边。将碗型的双手浸在水里,放生小虾。然后,再一次来到西奥博尔德的身边。
用圆圆的榛色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西奥博尔德。
「西奥不和波拉说话吗?」
又提出了个麻烦的问题。大概在艾伦的眼中,西奥博尔德和希帕缇卡之间没有什么像样的对话这点显得非常不可思议。可是西奥博尔德实在是没有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和她对话的心情,再说,如果要说,该说些什么好。
「不说话。没必要。」
「为什么?」
就算非常冷淡的回答了,艾伦还是纠缠不清。明明刚才一下子就放弃了小虾。
非常郁闷的啧了一下舌,西奥博尔德站起身来,抓住艾伦衣服的后领。然后把她拖到了希帕缇卡的身边。
正呆呆的眺望着溪水的希帕缇卡,因为西奥博尔德的突然出现差点吃惊的翻白眼晕了过去。西奥博尔德把像小猫一样被提着的艾伦摆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是让你看着她的吗。别让她晃到我那里去。」
毫不掩饰自己烦躁的心情,西奥博尔德把艾伦留在了那里。看着艾伦,希帕缇卡害怕得连连点头。确认到这点之后,西奥博尔德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西奥博尔德会发火的艾伦,希帕缇卡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地说道。
「呐,听话……不要靠近那个人比较好。」
「为什么?」
「为什么……总而言之,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也会被连累的。希帕缇卡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让一个小孩子闭上嘴这种事情都办不到,真是没用。
艾伦也是,早知道会这样就买个不说话的小鬼了。一开始的时侯是那么老实,没想到熟悉起来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郁闷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感到有股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希帕缇卡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自己。但是,和西奥博尔德的视线相交之后,立刻慌张的转过头去。
虽然有点惊讶,但西奥博尔德对于她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有兴趣。反正,肯定是对让她一个人独自照顾艾伦这点感到不满之类的吧。
就算心中有这样的不满,和她们两个在一起的西奥博尔德好歹是奴隶商的身份。悉心照料作为商品的奴隶小女孩,哪里会有这样的奴隶商。而且,如果希帕缇卡没有引起那种骚动的话,也就根本用不着带上艾伦同行了。这是自作自受。
又叹了一次气之后,一股强风从背后吹了过来。溪面泛起粼粼的波纹,随风摇摆的树梢上几片树叶飘落下来。仿佛被风驱赶着,西奥博尔德站了起来。抬头仰望着天空。
依然高高挂着的太阳藏在云层的后面,缓缓爬过天空的云层非常的厚实。照这个样子来看,今晚——不,到了下午就很有可能下雨了。不快点找到能够晚上过夜的地方就糟糕了。
「走了。」
简短的命令之后,西奥博尔德把希帕缇卡的锁链拿在了手中。
从落日时分就开始下起的雨直到半夜也没停止,雨滴不停地拍打着简陋的稻草葺的屋顶。
在小溪的上流附近,有一个通过开垦林地形成的村庄,不过这个村庄实在是太小了,连旅店都没有。就连礼拜堂或者修道院这样的建筑都不存在,只有一个小小的祭坛。
当然,就算有,奴隶商和奴隶也是不可能被礼拜堂或者修道院收留过夜的。虽然基本上已经成为了默认的事实,在法律上,奴隶的交易还是不被承认的。再说神明也绝对不会原谅用金钱来买卖人类这样一种行为,肯定会吃闭门羹。
不过,民家就不一样了。就算有信仰心,只要给钱,提供一个过夜的场所和饭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旅人的夜宿能够成为一笔小小的临时收入。
话虽如此,和家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情况还是很少见。毕竟谁也不能肯定客人是不是会趁主人睡着的时侯卷走家里的财产跑路。所以,提供给客人的房间必然是主屋之外的储藏室或者家畜小屋。
现在,西奥博尔德三人就呆在这样一间家畜小屋里面。茶色的牛有四头,白色的山羊有两头,全都被分隔开,关在各自的小房间里面。西奥博尔德三人呆在空着的房间里,铺上稻草,就算是床了。
虽然稻草还算干净,牛羊也关在各自的房间里面,但是整个小屋里面还是充斥着家畜的臭味。花费了不少时间才让鼻子适应起来。
尽管如此,小屋里面却没有多少虫子。这多亏了从房顶上吊下的芸香的枝条。芸香有非常强的驱虫效果,把晒干了的叶子磨碎洒在田地里面的话能够保护作物免收害虫的侵袭。
除了臭气和家畜是不是发出的鸣叫声之外,条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