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2 紫丁香之瞳

维纳不就足够了吗?为了让奥库托斯的国民都看到我这副奴隶的打扮,就要带着我绕着这个国家走一圈吗?这也太过份了!」

  噌,锁链绷紧发出了振动声。希帕缇卡后仰着身子,全力抵抗着不愿继续前进。

  「萨伯利马莱。」

  和刚才一样,西奥博尔德回答依然非常简短。

  「既然是巴伦塔尼尔家的女儿,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吧。」

  生活在卡罗尔岛上的人们自古以来就信仰着月神芙丝。就算奥库托斯和艾赛维纳将这座岛屿一分为二也没有发生改变。在所有人之中,具有最深厚信仰的是从古代就从事神职的巴伦塔尼尔家族。

  位于奥库托斯最东面的圣峰,萨伯利马莱,是月神芙丝的使者,银龙现身的圣地。然后呼唤出这条银龙的圣女是巴伦塔尼尔家的女性。这点希帕缇卡不可能不知道。

  不出所料,她的脸庞瞬间就失去了血色。

  「难道说要用我来唤出银龙?把我的身体扔向谷底?为什么?为了什么?为什么我要为了艾赛维纳作出这种事情不可?而且,就算呼唤出了银龙,它会听从你的愿望给予你银翼之祝福吗?」

  饱含着憎恨的眼神几乎要将西奥博尔德刺穿。不愧是银翼之圣女的末裔。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的企图。

  「渴求银翼之祝福的不是我,而是王兄。我只是执行命令罢了。完成命令就是我得目的。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想法。如果有话要说就去跟我的王兄说。虽然估计他是听不到了。」

  对于质疑银龙是否会给予艾赛维纳银翼之祝福的希帕缇卡,西奥博尔德的回应直接打消了她说服对方的念头。然后,连系着二人的锁链嚓嚓作响,西奥博尔德再度向前迈步。

  奴隶商和奴隶。虽然这原本是艾赛维纳的王子和奥库托斯的公主为了隐藏身份的伪装,但实际上也的确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希帕缇卡是货物,西奥博尔德则要将这份货物送达到客人那里。

  客人是神圣的银龙。本不应存在的,架空的买家。

  什么罂粟花,开什么玩笑。

  什么叫依靠死者的鲜血浇灌而绽放,这种侮辱太过分了。自己明明就没有任何过错。没错,不该做的都没做。希帕缇卡只做了自己作为奥库托斯的公主,作为巴伦塔尼尔家族的女人,应该尽到的责任罢了。

  没有做过任何特殊的事情。练习刺绣,练习作诗,练习歌喉。认真的学习着贵妇人应该掌握的技能。与其说是没有做过任何特殊的事情,不被允许做除此之外的事情才是真相。而所接受的教育也告诉自己,这才是自己的本份。

  小时候,在某一个夏日的午后,看到了佣人们的孩子用从水井里面打上来的水互相泼洒着玩耍,让我也去玩吧,结果跑到跟前被乳母非常凶狠的训斥了一番叫了回来。对于至今为止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曾被训斥过的希帕缇卡来说,这唯一的一次冲击深深的刻在了记忆当中难以磨灭,从那之后,她就不再期望任何东西。因为不想再被人训斥了。

  为了成为妻子之后能够在丈夫的手帕上绣上家族的纹章而努力的学习着刺绣,为了能像小鸟一样唱出婉转的情歌而努力的背诵着诗人们的诗歌,每一天都在不断的努力着。因为父王希望能够和大陆上的国家实现稳固的关系,所以收集了很多在大陆那边流行的歌曲,让希帕缇卡学习。竭尽全力的想要将希帕缇卡培养成大陆的王族中意的女人。

  希帕缇卡顺从了父亲的愿望,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别说是杀人了,就是伤害他人的事情,也从来没做过。

  这样的指责实在是太过分了,肯定是把自己和其他的什么人搞混了。

  饱含着恨意,希帕缇卡注视着走在自己前头的年轻人的背影。

  在穿着灰色的羽织外套的他面朝的方向上,出现了一个仅由圆木栅栏围成的农村。在农村周围的草地上放养着许多黑色的牛,不过看不到饲主的身影。如果牛儿们突然发狂朝着这边冲过来的话该如何是好。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但是对希帕缇卡来说,任何东西都非常恐怖。

  年轻人的名字是西奥博尔德。西奥博尔德·雅格兰。艾赛维纳的第二王子。

  可是,尽管是第二王子的身份,其地位却岌岌可危。要不然也不至于听从王兄拉德的命令来做这种事情了。

  逃跑的话会被杀。被扔入谷底一样会被杀。

  不经回忆起去圣地萨伯利马莱巡礼的时侯,曾经看见过的那深不见底的山谷。如果真的落入了那种地方,是不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的。

  西奥博尔德看着希帕缇卡的视线非常的尖锐冰冷,也不像是能够通过对话沟通的样子。不管怎样哭诉自己没有犯下罪恶的理由,他也听不进去。

  可是,又该如何逃跑呢。

  双手被手铐铐在一起,钥匙在西奥博尔德手里。如果没有那把钥匙,就无法打开手铐上小小的锁眼。

  还是说放弃锁链的问题,趁他不注意的时侯从背后猛地扑上去击晕,然后逃走呢。可是,怎么看自己的力量也不是他的对手。另外,在他上下马车的时侯,看到过一把佩剑别在了外套的下面的腰带上。

  而且,就算自己成功的逃跑了,又该去哪里呢。奥库托斯已经处于艾赛维纳的支配之下,自己根本没有可以投奔的人。

  一想到这里,整个视界开始变得天旋地转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开始浮现在脑海里。

  被刺穿了的年幼弟弟。发狂了的母亲。从背后传来的侍女还有神官们的惨叫。

  ——这不是我的错。

  艾赛维纳的士兵们一开始就收到了杀死除希帕缇卡以外的所有人的命令。无论希帕缇卡是奋力抵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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