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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鞠亚目击到了。
当这如同玻璃般的世界粉碎过后,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东欧巴格吉城。但是这和之前不同。已经不存在那种沉重而痛苦的死亡气息了。那种「木原」和「格雷姆林」播撒下的重压,已经从肩头卸了下来。
世界,改变了。
只是关乎一位少年的有无。
除了无法观察到的变化外,也有能够用肉眼辨认的变化。这儿并非是室外堆积成山的蔬菜处理站的集装箱,而是屋内设施的一角。也是圆顶状竞技场之中。不知道是四个竞技场中的哪一个啊。她位于原本应该进行格斗大会「自然选择者」比赛、覆盖着铁丝网的比赛台上。在这儿伫立着上条当麻、玛丽安?丝琳格奈娅以及云川鞠亚。
「发生了,什……幺……?」
「这并非哪边才是正确的。无论是你刚才所在的地方,还是现在所在的地方,从坐标而言都是同一地点。……只是如同黑洞将空间本身扭曲了一样,同样地点A产生了Before和After之分。」
没有观众。
在圆顶状的竞技场中,除了上条三人外再无他人。并非一开始就是如此,这一点通过很多人逃亡后留下的痕迹,以及地上被踩的破破烂烂的浏览手册就能知晓了。云川鞠亚只能推测道:他们是听说了骚乱而一口气全部逃出去了呢,还是说没来得及逃跑就发生了悲剧呢?
「……」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沉默不语。
那收纳于黄金剑鞘中的灾祸之剑?「战乱之剑」。只要用拇指推动护手,令区区数厘米的剑刃暴露在空气中,就可以让目标的心脏因为恐惧而自动停止跳动。这是纯粹的凶器。而那握着护手的右腕,笔直地朝着正面突来。
明明连一毫米的剑刃都没看见,云川鞠亚的身体却已经僵硬了。
玛丽安却无视她,小声地说:
「……为何要在这个时候?」
「我也是拼尽全力了呢。」
「贝鲁西……木原加群死了啊。」
「我不能否认自己没有阻止这件事。不管怎幺辩解也无法否认。」
某种意义上,发生这次的骚动也好,某个人物的死也好,都跟「格雷姆林」有着深刻的关系。尽管如此,玛丽安?丝琳格奈娅却依然自顾自地说着这些话。
可能因为她明白名为上条当麻的存在是什幺。
由于「格雷姆林」对于幻想杀手进行过对策说明,因此在她遇到上条当麻以前就知道了对方的性质。并且,即使拥有了那种性质却也无法拯救所有人的事实,可能令玛丽安产生了比起上条当麻本身要更强烈的、纠结于某种事物的心理。
虽说如此,玛丽安?丝琳格奈娅却没有犹豫。
如同诅咒一般。
她毫不犹豫地用拇指推动了魔剑的护手。
只是将那灾祸之刃,推出了数厘米而已。
那剑刃得到解封,展露在这个世界中。
咕咚!!!!!!
甚至于没有被直接瞄准的云川鞠亚,其心脏都剧烈地跳动。
这并非是「战乱之剑」真正的力量。被瞄准的目标会因为擅自做出「与其受到那把剑全力攻击,还不如停止心跳」的判断而死亡。那种等级的攻击,究竟要如何对抗啊。
更具体地说,没有能从这把剑中脱身的工具。
因此利用速度躲避,或者隐藏在遮蔽物下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躲到哪里,无论怎幺防备,那种从体内自然涌出的「恐怖」却能自动地对于目标本身进行杀害。因此无法逃跑。无法防备。行动本身没有意义了。在一切行动开始前,在产生战斗想法、立于战场的时候就已经被杀死了。
一切行动的意义被剥夺。
一切战斗存在的意义被消除。
被直接瞄准的、上条当麻的心脏应该已经停止跳动了。在「战乱之剑」做出具体行动前,在那把剑出现在「直接战斗」的阶段之前。甚至不需要理性,只是通过隐藏在人们心中的「恐惧」本能就可以切割生命的、毫无怜悯的剑刃,应该会让这位平凡的少年被毫发无伤地彻底杀害才对。
但是。
没有倒下。
上条当麻没有倒下。
面对着这把足以毁灭世界的「战乱之剑」。
他的精神剖去了恐惧,心脏正常地继续跳动着。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的眉头微微一皱。
对此,上条当麻握住了右拳。
似乎是要迎战将魔剑出鞘的玛丽安一般。
「……如果那种攻击是通过『对于遭遇强力魔法的恐惧心』触发的话,对于我可是行不通的哦。因为我知道的。魔法并非是没有构架基础就能强行成立的存在。我知道只要有这只右手的力量,不,只要有握紧拳头的念头,我就能对于魔法进行消除或者打破了。」
破坏魔法。
杀死幻想。
知道这一点,恐惧心多少就会得到缓和。但是当知道了自己可以不单方面受到打击,而是能够与对方进行五五开对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