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不由得大叫出声,周围的众多大人们随即一同看向她。这让初春变得更加不好意思,连进办公室都显得偷偷摸摸。
方才的女警卫边打量初春亮出来的学生证边说道:
「你是……风纪委员活动第一七七分部的初春饰利,对吧?来的不是空间移动系(Teleport)能力者白井黑子啊?」
「对、对不起,没联络上她。」
「真是的,要是有她在,能做的选择就多了……用『书库』(Bank)搜寻看看其他派得上用场的风纪委员吧。」
对方表示「总之另一头正在开会,你就去听听吧」,于是初春老实地在办公室中移动。
虽然说是搜查总部,不过想来连整顿体制的时间都没有吧。他们没有准备会议室之类的宽敞空间,只在办公室一角凑出白板跟几张椅子,就开起了类似作战会议的东西。
「载运卫星的特殊车辆目前依旧处于失控状态。它大幅偏离了本来的运输路线,正沿着四十九号道路北上。」
办公室中响起男人的声音。
「严格说来那似乎不是入工卫星本身,而是卫星『牛郎星Ⅱ号』的追加实验栋模组……不过考虑到能分离,自律航行这点,实际上要称它为卫星也没差。算是国际条约上便宜行事吧。」
平常执教鞭的戴眼镜教师,在这里以指挥棒讲解事件的来龙去脉。其他的警卫则有如听课的学生一般举手发问。
「有跟驾驶取得联系吗?」
「车载无线电本身没问题。但是『她』说的内容才是问题。」
戴眼镜的警卫吐了一口气,接着道:
「对应网路的GPS导航系统有讯息——『如果不按照接下来的导航指示引导卫星引导车,我就马上遥控让它翻车』什么的。因此,目前驾驶只能在连自己往哪去都不晓得的情形下,尽可能让显示车子位置的游标保持在萤幕中移动的『红色圆圈』里头。」
「……犯人不在现场的劫车,是吧?真是方便的时代啊。」
初春随便找了张办公室空着的椅子坐下,然后开口询问:
「『遥控翻车』是怎么一回事呢?」
「风纪委员吗……」
从头说明到尾的戴眼镜警卫,虽然因为看见面生的初春以及她的服装而显得有些惊讶,但因为人手不足而向风纪委员请求支援的毕竟是他们。尽管这名警卫散发出某种微妙的地盘意识,但他依旧回答了问题。
「那台特殊车辆搭载了紧急时自动回避系统。这种系统的用意在于,当驾驶因为急性心肌梗塞或蜘蛛膜下腔出血等症状而失去意识时,能让车子安全地停靠于路盾。」
戴眼镜的警卫继续解释:
「但这个系统反过来遭人利用了。回避系统要夺取特殊车辆的控制,实际上顶多一百秒。然而若想刻意引发事故,这点自由时间未免太短了,毕竟油门跟方向盘都会受到控制。」
「不过,驾驶没有实际试过吧,说不定这只是个恶作剧喔。」
「你认为他试得了吗?」
听到这轻率的发言,戴眼镜的警卫眼神变得有些凶恶。
「卫星上头装载了一千五百公斤的有毒燃料联氨。如果特殊车辆翻车,导致卫星破损而燃料起火,有毒物质会喷上空中,半径一公里内会确实地遭到污染,如果季风推波助澜甚至有可能进一步扩散。那种东西一旦吸人人体,从喉咙到肺脏都会烂掉,不是什么能用『说不定』来判断的状况。驾驶的判断没有错。」
穿着镇暴装束的大人们又是叹息又是咋舌。
当然,假们并非责难提出奇妙质疑的同僚,而是对当前状况表示不快。
「更何况,犯人在显示讯息的同时便入侵了GPS,持续在萤幕上即时下达指示,这显然已经超出单纯恶作剧的等级了……若有必要,犯人就会『实行』,我们行动时该把这点放在心上。」
状况比想像中还要严峻,令初春不禁倒抽了口气。
「……犯人打算让特殊车辆开往什么地方呢?」
「我们正要着手调查,这件事也得仰仗你的情报分析能力了。」
第七学区,四十九号线。
载运卫星后全长超过三十公尺的巨大特殊车辆,正在被夕阳染成橘色的大道上狂奔。守法行驶的一般车辆差点被撞翻,走在行人穿越道上的学生们则落荒而逃,它闯过红灯时更掀起了一阵喇叭风暴。从卫星引导车甩尾蛇行这点,姑且能看出驾驶似乎有试着闪避一般人车。
一辆跑车彷佛要追赶那辆卫星引导车般加速。
车上是一名身穿绿色体育夹克的女子与一名壮硕的男子。
分别名叫黄泉川爱穗与才乡良太。
他们也是警卫的一员。
「有了有了,顺便对照车号。没错,那就是『将军』啦。」
「可、可是这样好吗黄泉川大姊,分部长下令全员出席会议耶……」
「就算不参加也能工作嘛,换句话说去那种会议露脸也没意义啦。反正那些家伙光是吵着要把路障设在哪里就费尽心思了。」
黄泉川在副驾驶座上毫不在意地回答。
「重要的是,赶快把案子解决。」
才乡叹了口气,用力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