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的命令是绝对而不可违抗的。
但是,武装教士却没有服从他的命令。
他的理由如下:
「是罗马教皇……」
声音听起来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即使如此,却是发自内心深处引颈期盼般的声音:
「我们所侍奉的罗马教皇,仅仅发出一声就使差点失控的市民回归平静!教皇现在正准备回国!我们已经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罗马教皇。
「他」走在罗马的街道上,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主动开口关心、接近群众,聆听群众的意见,花时间慢慢抚平他们一触即发而紧绷的神经。
他所做的只有这样。
通常在混乱演变成五万人以上的大暴动时,就算会遭到民众攻击都不足为奇。不仅如此,还有可能因为他的言行举止,导致暴动毁灭性地爆发。
然而。
在战时,战斗被视为理所当然,驻足不前就被当作是罪恶,即使是拥有这种异样热情的特殊集团心理也无法抗拒他。
人们听了他的话,又找回了「人类」之心。他并未使用魔法动摇人们的感情。也不是读着那种经过计算,能对集团心理发挥作用的演讲稿。一个老人的肺腑之言,慢慢地感染了人群并逐渐扩散开来,让人们陆续放下武器。
当然,
世界并不是单纯又善与恶的天秤所构成。市民中也混进了意图煽动暴动,使局势朝他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的罗马正教成员。他们不求无秩序的暴动继续扩大,但是他们认为罗马教皇发挥力量,使民众归于平静是危险的。因此为了颠覆不利的状况,他们打算利用「一声枪响」,刺激一度已经平静下来的群众,以引起更加强烈的反弹。这种时候,使用明显易懂的枪声,比未知的魔法更容易诱发群众恐慌。将整合拥有二十亿信徒的庞大集团方法,化为明文规定的罗马正教高层,是考虑到这点才选择「一声枪响」这个做法。
但事与愿违。
(没办法……)
专业的刺客连将手伸进怀里都做不到。面对安抚众多市民,开口保证自己会为战争划下句点的罗马教皇,没人敢将枪口瞄准他。
这全是来自于恐惧。
腹部传来一阵阵如铅块般沉重的压力,压得专业刺客停下手指的动作。
但是,那样的恐惧感对于这些不知经历多少次激烈厮杀的刺客来说,是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受。
(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人创造出的细流,绝不能就此切断……!)
接着,罗马教皇的队伍开始前进。
在他前进的方向有一眼就能看出的刺客,也有不起眼的刺客,还有大量的人群堵在路上。但罗马教皇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表现出防卫姿态,他只是慢慢前进。仅是如此大家就纷纷让出道路,放下武器和灵装,其中甚至有人流泪忏悔。不知不觉中,像是要跟随老人走过的道路,不少人开始跟着他移动。并非像被热病一样的感情漩涡支配了内心,他们只是平静地走着。
守护梵蒂冈国境大门的教士,看见罗马教皇的归来,慢慢划起十字。
甚至听到有人祈祷着「愿好运与您同在」的声音。
老人穿越国境继续前进。
他一步又一步的步伐,正代表着人类对世界大战这个怪物所做出的抵抗。
这是一场以理性与博爱为武器来代替剑和枪,能够真正测出人性价值的战争。
「……不……」
彼得·尤古迪斯看见从正面走进圣堂的老人,摇着头说道。
表情就像快哭出来的小孩。
「不!我…我…我将成为下一任教皇!早就已经决定了!你只不过是个亡灵!轮不到你出场了!杀…杀了他。就是因为有他这种人,罗马正教才会陷入一片混乱!如果我当上教皇,我保证你们一定能过着比现在丰衣足食好几倍、好几十倍的生活!所以快杀了他——————!」
「……」
「你们拖拖拉拉地干什么!武装教士,你们手上的长枪是用来做什么的?快刺向敌人!顺便连跟随他进来的愚民也一起刺穿!不这样怎么行!为了我即将统治的世界,就只能这么做!」
「不用担心。」
老人浑厚的声音,让发疯般的彼得·尤古迪斯瞬间闭口。
「如果你们要举行教皇选举,我并不打算阻止。如果要追究引起罗马正教混乱的责任,我也做好上死刑台的打算了。我已经不再是罗马教皇。我马太·利斯只是以一名信徒身分,来阻止这场战争的。」
「什么……?」
「被右方之火毁掉大半的圣彼得大教堂地底,有一座过去曾介绍过英国制的禁书目录,以庞大知识量夸耀世界的大书库。请让我进入其中阅览书籍。能对抗右方之火神殿的策略,或许就沉睡在其中。」
语毕,马太·利斯向前踏出脚步。
彼得·尤古迪斯像磁铁同极相斥般向后退了一步,但立刻碰上了墙壁。老人逐渐靠近摇着头的枢机主教。
他会杀了我。
枢机主教脑中自然地浮现了这样的念头。只要回想以往自己所做的事,会惹来杀身之祸也是理所当然。马太·利斯手里并没有灵装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