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就全都前功尽弃了。准备期间跟其它的营运委员们一起笑着努力,费尽心力记下裁判的顺序,回家的路上跟大家一起在咖啡厅确认比赛赛程表,这些努力全部都可能会被「失败」这句话给抹杀掉。正因如此,她才会在自己无意识之下,变得这么紧张。
(……简直就像,笨蛋一样……)
任性地拚命,任性地倒下,任性地毁掉比赛。吹寄心想这全都是自作自受。自己已经给大家带来太大的困扰,为了不再增加大家的困扰,也只好干脆地从大霸星祭退场。
全部都是自己不好。
但是,为什么?
那个少年为什么会表情扭曲地大叫?
那好像不是对普通中暑的反应。
那是发生预测外事件时的表情。感觉上那起事件已经超过原本想定问题的范围。与其说是对突发事态的反应,比较像事前明明作好防御准备,却还是被人趁虚而入的感觉。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在后悔什么?
我想知道,她心想。但是她更在意的是,
(真讨厌……)
吹寄制理微微地动了动嘴唇。
吹寄惊讶的是,平常总是看起来很轻浮,给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认真印象的那个少年,竟然也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一想到那个少年在接下几天的大霸星祭,很可能会一直以那样的表情度过,吹寄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我,最讨厌,那样……)
她并不特别喜欢或讨厌上条当麻。
老实来说,对她而言,他只是个外人。
但是,吹寄制理到目前为止担任营运委员,努力进行大霸星祭的准备,都是为了让大家玩得开心。这跟吹寄个人的好恶无关。所以,她更不希望在这样的活动中,只有他一个人持续保持这样的状况。
因为这是她自己有参与到的活动。
为此,她不断努力到这一天。
这么想虽然很任性。
但她还是希望这场活动,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成功的。
担架扛着迷迷糊糊的吹寄,穿过紧急外来出入口进入建筑物中。穿着白衣的医生已经在那边等候她。医生有张像青蛙一样的脸,害她忍不住要笑出来。
青蛙脸医生跟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马上利落地发布指示。
朦胧中的吹寄无法听清楚内容。脑部剧烈疼痛,思考的齿轮好像松脱了好几个,就算想整合思考,意识却只是不断地剥落。只有重度中暑这个字,不断地在头盖骨内部弹跳。这是过度脱水所引起的症状,严重的话,会对循环系统引起不好的影响,当体内的氧与营养素的分配失去平衡,可能会引起全身内脏的机能障碍,最糟的场合甚至会导致死亡。
中暑依其程度,很有可能引发高度危险。
如果发展成重度,很可能就像切换开关一样引起休克,祸及全身各部分。
想到这里,她的牙齿忍不住格格作响。
我不想死,她心想。
吹寄自身也无法理解,到底是哪里觉得恐惧。是因为讨厌袭来的头痛或全身的寒气吗?还是不知道自己将发生什么事,才会感到如此不安?她完全无法厘清这样的情感,内心不断被这些复杂的情感折磨着。
周围的人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也无法判断自己的身体,到底陷入多严重的状态。
因此她不管这些,只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能……得救…吗……?」
不知道声音有没有发出来,她连自己的嘴唇有没有动都没有自信。
但青蛙医生却听到了这个声音,他停止发出指令的动作,直盯着吹寄的脸。
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下,明明无法清楚听到其它人的声音,医生的声音却清楚地传到耳中。
他对躺在担架上的少女只说了一句话。
他的脸上带着给人绝对信赖感的完美笑容,说道:
「——你以为我是谁?」